珊红压低头,慌张道,“我,我不敢回东海,便躲在这里。”
她一副东窗事发的窘迫,加上帐内随处摆放男人的衣服靴子,在场之人登时明了她惶恐缘由。
龙居上蹙眉,满脸鄙夷。
归氏三兄弟才不管她是否与人私通,归老三问道,“那,知一呢?”
珊红面露莫名其妙,“我没见过她,若见到她我早就放消息了,也好将功赎罪啊。”
透风报信的人告知鄂真有脉中人,哪能料到竟是珊红。
本以为能抓到知一立功,怎曾想是一场空。归氏三兄弟均气恼,恶狠狠地瞪着珊红。
龙居上转身,“你们东海的内务事,你们自己处置吧,但记住一点,鄂真族受我们天山庇佑。”
话中含义再明显不过,东海的人你们想如何惩戒他管不着,可鄂真族你们休想动。
龙居上不怒自威,三兄弟不敢有异议,连声应下,朝他行礼目送他出帐。
帐内只有东海人时,三兄弟面面相顾,一时拿不定如何是好。
珊红细语轻声打商量,“念在同为东海人的份上,你们今日就别抓我回东海了。”
她一脸可怜,三个大男人不由心软,何况珊红是古时威的人,归氏三兄弟是长子古时宇的人,算起来他们与珊红是平级,抓珊红也轮不到他们抓。
见三兄弟犹豫,珊红又道,“若今日你们放过我,他日用得着珊红的地方,尽管吩咐。”
归老三客气道,“这话说得严重了,大家同是东海人又是青级,岂敢吩咐你,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自然愿意多个朋友的。”
当初抢白菜是各为其主,私下双方并非敌人,放过珊红仅是顺水人情,归氏三兄弟也不愿将事情做绝。
珊红媚笑,“太谢谢了。”
三兄弟从帐里退出,珊红的笑褪了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微微松口气。
良久后,外面重归平静,帐内的一角阵法散去,赤烈焰走出来,道了声谢。
珊红感叹,“不愧是你,将局布得这般周密。”
赤烈焰淡淡道,“并非我,是她。”
珊红惊愕,半响后才回神,略微激动,“不可能,她冒冒失失,怎么会是她。”
在珊红看来,枉顾昆仑与东海僵化的关系,先抢白菜后射古凤腾,怎么瞧知一都是个没脑子的任性大小姐,不可能思虑出这计。
“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珊红得意的激将法和离间,从一开始知一就没中招。
那日情急之下,知一想到借颜争敌人乔伊之口,向东海报信,说鄂真族中有脉中人,疑是诛杀令上之人。
而后暗自截住颜争派去通报的人,东海人赶到之时,就不是颜争通风报信,而是被举报,两者后果天差地别。
此招尽管凶险,却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办法,一来不必杀人灭口,二来,东海的人来过,短期内不会再来,方便赤烈焰养病。
珊红问道,“你哪来的把握说服我?不怕我与你们鱼死网破?”
“颜争,你不希望颜争死。”
同样的问题,赤烈焰问过知一,当时知一便是如此回答。
知一的局做得甚为精妙,先牵制颜争,又以颜争绑住珊红,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
以为中了圈套的人实则扮猪吃老虎,珊红自嘲地笑了笑,鼓起掌来,“我低估了这位知氏大小姐了,不,不单我,世人都低估了她。”
“我早说过,她不是废物。”赤烈焰朝外,刚出帐,便与归来的知一和颜争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