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从不掩饰他的反对,知一见怪不怪,“这话我听了无数遍,不在乎多听一次。”
“你有你的昆仑,他有他的焰之领域,神族与平民天生对立,你俩走不到一起,你们努力了,拼了劲,但拧不过命啊。”
“十几年前,瘸子料到今日的焰之领域吗?不会,当年你们认命,而我和烈不认,所以才有了焰之领域。”
焰之领域虽不是知一亲自创立,但它是以焰火族为基础。
知一是焰火族的不可或缺的支柱,故而她对领域也是有贡献的。
这点瘸子并不否认,“可你的心不在领域。难道你能放弃三脉,放弃昆仑?只要你发誓,从今往后与三脉一刀两断,我立即进宫,保你做焰后,如何?”
“我不发誓,三脉赐予我地位,昆仑育我成人,我不会背弃三脉。”
“你这女娃娃念本,当初在弥芒山,你敢一挑我们七个就能看出,这点我瘸子打心眼里佩服,正是清楚,我才认为你们不会有结局。”
知一疑惑:“为什么定分你我呢,不能是我们吗?”
“不能,因为你们有能量,而我们没有,这是最本质的区别。”
“能量是什么,前辈您知道吗?”
瘸子愣住,片刻后道:“能量是地位是荣耀是尊严。”
“前辈您是监国公,这些全有。”
“不对,能量是,”瘸子顿住,他根本找不到词来形容。
能量为何物都说不清楚,却执着地划分有能量和没有能量,在知一眼中看来,未免太糊涂。
她想笑,但转念一想,自己捉摸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接近的答案,又有什么资格笑别人。
知一放下茶杯,对瘸子一拜而退,她沿街走到秦水阁,犹豫片刻走进去。
小厮笑脸相迎,“姑娘要找哪位公子?”
“常伴,没预约,你告诉他姓知的来了,爱见不见。”
小厮接待过许多客人,听知一语气便知她大有来头,连忙去通报。
片刻后小厮请她到常伴的房中。
常伴见知一,露出三月阳风之笑,“昨夜分别我就猜到今日你会来,特地没有约其他客人。”
知一随意坐下,“不愧是你啊,既懂人心思又体贴。”
“昨日你烦恼的事,还没解决吗?”
知一想起焰王喜事,苦笑:“非但没有,反而更糟糕了。”
常伴抿笑,知一本就抑郁,见他笑登时心中来火,“你是笑我无能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知姑娘您太认真了。”
“认真,什么认真?”
常伴缓缓起身,走到窗旁,“知姑娘你来看他。”
知一好奇走到常伴身旁,顺着他的手,瞧见门口空地躺了一人。
他衣衫破褛,披头散发,身上污浊不堪,嘴不时骂脏话,隐约听到薄情,忘恩的词。
“他是谁?”
“一名家道中落的公子,以前常来秦水阁找我们的姑娘,后来家没落了,还是天天来。在您看来,他是不是自甘堕落?”
“当然,家道中落应该努力赚钱养活自己,还想什么姑娘啊。”
“所以我才说知姑娘你认真,许多人只会望着姑娘,骂她们贪慕虚荣,等在门口骂骂咧咧。”
知一体会常伴所说的认真,半晌后拍手,“妙啊,你真是一语中的,我真是傻。来,我敬你一杯。”
知一与常伴聊了个通宵,次日清晨城门刚开,她第一个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