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认为赤烈焰是来做说客,闷闷道,“不是才在议事厅见过么?”
赤烈焰叹气,“议事,又不是说话。”
知一走近,环顾四周,“若是柚子树长高了,就用绿藤编两张吊床挂着,然后我们就躺在上面聊天,如何?”
赤烈焰放下手中的花浇,“主意不错。”
“可是树长大还得好多年呢。”
“等得起。”
知一指着不远处的幼枝,“哎,那是桂花吧?”
赤烈焰笑而不语,知一打趣他,“这院子又柚子又是桂花的,族长一心要做个花匠么?”
“花匠挺好的。”
“族长可得悉心呵护,别养死了。”
“它们再娇气,也比不上人。”
拐弯抹角说她矫情呢,知一笑道,“这样啊,要不换个不娇气的试试?”
“建议不错,可以考虑。”
一副族长口吻,逗得知一笑意加深。
知一起身,“慢慢考虑。”
赤烈焰不提铁矿石,知一也聪明地装傻。
她在后院走动,随口感叹道,“我看这桂花树,明年就可开花。”
“花香值得等。”
“好东西确实要等,但很多人等不了,也不愿等。”
两人沉默一会,赤烈焰开口要说话,知一抢先道,“烈,劫铁矿船的事能不能等等。”
赤烈焰手中的花浇停滞片刻,“等多久?”
知一想了想,“一个月,不,半个月吧,成么?”
她眼中尽是肯求,赤烈焰斟酌后缓缓点头,知一裂开嘴,“呐,你答应了等我,可不能食言。”
说完知一如烟般飘远,赤烈焰叹息,可惜了屋里的一桌菜。
范世高走上前,“族长,铁矿石紧急,拖不了半月吧。”
赤烈焰望着知一的背影,沉重问,“你也觉得打劫别人是好主意?”
“打劫是不妥,但对方是天山,那就,可以做。”范世高对三脉怀有怨恨,认为劫他们的东西并无不妥。
赤烈焰暗想,恐怕除了他和知一,全焰火族人都这么想。
他没有回答,范世高心照族长也是不赞成的,遂不敢再多言。
过了几日,姑念再提劫铁矿石之事,赤烈焰都做押后处理,渐渐地族里传出,知一说服族长改变心意,对此颇有微词。
他们不敢说族长不是,便背地里骂知一祸水误事,范世高不敢禀告赤烈焰,免得他动肝火。
范世高虽跟族长时日短,但瞧出一点,其他事族长皆泰然,唯涉及知一,族长容易动气。
这日流霞海上空狂风大作,将树吹得东倒西歪,暴雨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范世高走到窗前关窗,见一道黑影闪到屋前,范世高顾不得窗户,转身去查看,才发现对方是银哨。
银哨神色焦虑,赤烈焰脸色瞬间变沉,“她出事了?”
“主子下午划船出海,至今未归。”
赤烈焰神色凝重,“她出海做什么?”
银哨摇头,“近十天她总是出海,小的问了,她不说。”
外面狂风咆哮,雨倾盆而倒,海上风浪猛,船在海上飘危险至极。
赤烈焰往外走,银哨紧随其后,范世高忙撑大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