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道芳浓死后,道枫红面上平静,心里始终无法接受。
他回家后终日沉默,道家和阿音朵误以为过些时日会好,直到有一日道枫红提起道芳浓,还问阿音朵是谁,道家才察觉他的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道枫红记性彻底混乱,疯了。
道枫红父亲翻阅所有医书,寻不到医治道枫红病的办法,但查到一种能令人忘事的涂白。
饮下涂白,往事成白,所有伤心事皆遗忘。
道枫红的疯因道芳浓而起,忘却后,兴许能恢复正常,故而道家和阿音朵寄希望于涂白。
涂白是一种水草,生长在深海中,世上若有,只会在流霞海。
阿音朵去找赤烈焰和知一,除了担心他们,还为了一起出海寻涂白。
在绿山与知一分别后,赤烈焰与阿音朵汇合,得知道枫红生病,两人接走道枫红出海。
惊闻道枫红变化,知一自告奋勇要帮忙,赤烈焰拒绝。
见他漠然,知一自知赤烈焰气被她利用练情诀,歉意道,“你别生气了,我不会再寻你练情诀的。”
“我知道,你已另择良婿。”
知一欲解释,赤烈焰又道:“你与华锦的婚约,世人皆知,怎么,你要否认吗?”
知悉华锦与知一的婚事,赤烈焰时刻谨记,用来警戒自己,断了妄念。
“我的确与他有婚约?可,”没等她说完,赤烈焰打断,“华氏小公子,地位尊崇,与知氏唯一后人,极为相配。”
“烈,我们,”
“既有婚约在身,就该自重,你自毁名誉别拉扯上我。”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赤烈焰不肯听她解释,欲离开,知一拉着他,赤烈焰摔袖,双眸如冷箭,盯着她,“有夫之妇拉扯别的男子,这成何体统?”
知一吓得缩回手,赤烈焰阔步朝前,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其实以赤烈焰的心智,本该猜到这婚约是保下知一的符,奈何夹杂情愫,这才看不清。
知一长叹,赤烈焰本就恼自己欺骗,再加上婚约,必然认定她是个始乱终弃的骗子,不会再轻信她。
知一望向阿音朵,阿音朵转身,她对知一不是恨,而是失望。信任脉中人绝非易事,自己刚做到,便得悉知一为利用接近赤烈焰,怎会不失望。
知一拉她,“阿音朵,烈不理我,你也不理我么?”
“不敢。”
阿音朵阴阳怪气的语气,如针扎在知一身上,“别这样嘛,与华锦订婚是无奈之举,否则东海不会轻易放过我。”
闻得缘由,阿音朵顿了顿,知一又道,“待事情过去,我和华锦会退婚的。“
“可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们。”
“在烈之前,我就已经当街寻人了,拦下他时也不知道他是谁。”
的确,知一只是想找个人修情诀,至于此人是何人,完全不在意。
阿音朵神色缓和些,心里的气逐渐消退,“以目的靠近,终归不对。”
“所要我是找夫君啊,把自己赔给他啊。”
阿音朵哭笑不得,要把自己搭进去,真是清奇。
“你为何不在三脉里找?以你神族的身份,还怕没人么。”
知一笑了笑,“瞧了一圈,没一个顺眼的,这才出来。阿音朵,烈不理我,你帮我。”
阿音朵嘴上没说,心里却应下。
傍晚时分,赤烈焰返回,环顾木屋,阿音朵说了句人已走。
赤烈焰面无表情,不知是喜还是失落。
道枫红扯赤烈焰衣角,要他也坐下一起玩泥巴。
阿音朵:“真是不公,她居然能安然无恙站在我们面前。”
她指的是知一。
赤烈焰没反应,阿音朵又道,“害嫡孙失去能量,东海却作罢了,实在古怪。”
“她是知氏唯一的血脉,昆仑力保,东海也不能拿她如何。”
“杀不了她,小惩也无法办到?”
“她是华永淳钦定的孙媳妇,东海必须卖他面子。”赤烈焰猛地打住。
东海不将昆仑放眼里,若非天山出面,否则知一定然没命,浅显道理他居然才领悟。
阿音朵见他若有所思,明白目的达成,不再多言,领着道枫红去洗手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