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不会无缘无故抓人,知一疑惑问,“天山为何抓他,为水曲报仇?”
珊红犹豫片刻,讪讪道,“他联合莫曲等几个部落,横扫草原,意图统一。”
怕他们反对,颜争背地里行事,赤烈焰和知一皆不知晓。
“胡来。”赤烈焰将书重重扔在桌上,震得杯子嗡嗡作响。
珊红是知情,但拗不过颜争,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劝过她,没用,他只想统一草原。”
当日颜争铿锵放言永不消统一之念的光景犹在眼前,他会坚持也不足为奇了。
脉中人杀常人如捏蝼蚁般随意,珊红深怕传来颜争已死的噩耗,万分心焦,“你们想办法救救他啊。知一,你与龙居上有交情,你去说情,肯定管用。”
知一甚是为难,诛杀令对神族也生效,龙居上见到她,会陷入告发她或不告发她的困扰里,遂她是不便现身的。
珊红见知一犹豫,情急下道,“若是不救,万一颜争吐露你们的行踪,大家都玩完。”
她的话充满胁迫,赤烈焰蹙眉,极为不悦,冷冷道,“人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他明知后果而为,就该自己承担。”
话一出,珊红意识到赤烈焰生气,遂放柔声音,“念在他不是出于私心,一心想要为草原做些事,求你们帮帮他吧。若是你们肯救他,你们与我珊红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定然全力协助。”
为了颜争,珊红甘愿与侮辱过她的知一和解,想来对他是动了真情。
知一无计可施地望赤烈焰,赤烈焰挥手,示意珊红出去。
珊红意会两人需商议,不方便她旁听,识趣离开。
知一撑着脑袋轻叹,先不说她身负诛杀令不便现身,就算没有,也不好插手天山内部事宜。三脉中最忌讳的就是管别人内事,即使她出面,也无济于事。
但与颜争是船友,无法见死不救。
正当两难之际,赤烈焰说道,“收拾细软,准备离开。”
知一傻眼,赤烈焰催她,“赶紧地,待会就走。”
“颜争不管了?”
“管得了么?此乃天山内事,既没办法,唯有脱身。”
逃字从赤烈焰嘴里说出,尤为奇怪,他还是知一所认识的智多星么,她没动,“可,答应了珊红,不好吧?”
“我又没答应。”
赤烈焰的话颇有耍赖嫌疑,知一鄙视他,“灰溜溜地逃,忒没义气了。”
赤烈焰开始收拾行装,“你有义气,你出办法。”
连赤烈焰都没辙,她又有何对策?
可那些流浪在外的老人,乌兰额吉被打肿的脸,颜争不怕死的坚持,一一在她眼前浮现,埋在心底希望草原美好的种子破土而出,她不能走,也不会走。
知一沉下心将原有的几个念头捋顺,半响后眼底放光,“有了,我想明白了。”
赤烈焰顿住,“道来听听。”
“你不是要逃么,胆小鬼,才不告诉你。”知一调皮吐舌,而后出帐。
待她走后,赤烈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颔首,浮出满意神色,像是赞许茶甘冽,又像赞扬小丫头终于开窍。
一道黑色身影闪入内,跪拜赤烈焰面前,“家主,好久不见。”
那人抬头,烛火照亮他面容,是莫曲新首领蛮里。
原来,赤烈焰当初提议颜争找莫曲,除了因为他是新首领,重要的是蛮里乃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