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普通人,对女人喜新厌旧的颜争早下手了,不会对你客客气气。”
知一恍然,偏头向颜争投去全赖你的眼神。
颜争神色颇为尴尬,其实他守君子礼,并非顾及知一身份,而是因为赤烈焰。
初次见赤烈焰,深不可测便浮现在颜争脑海里,遂不敢妄动。
弥里神气道,“我与阿爸约定,万一输了,阿爸便禀告东海,令中人知一藏在鄂真。若我是你们,此时要做的是逃命。”
在场的人倒吸凉气,乔伊外逃已有一段时间,想必早已在东海驻扎营内,东海人随时会出现。
一波刚平,巨浪又将来临,一时无声息。
弥里见他们惊恐,心里窃喜。
一直没有说话的赤烈焰开口,“若你早确定知一身份,水曲大可不必出兵攻打鄂真,一招借刀杀人足矣。”
赤烈焰心如明镜,将弥里照得一清二楚,弥里汗毛竖起,死不承认道,“我早确定了。”
“之所以没有借东海除鄂真,是因为你停留在怀疑。”
上回水曲提供的情报有误,害得东海白忙活,倘若这次消息再有失,水曲定惹来责骂,故而此次水曲格外谨慎,没有完全确定知一身份前,是不会上报的。
弥里想诈众人趁乱逃脱,却骗不过赤烈焰。
珊红嘲讽道,“在赤烈焰面前耍心眼,真是班门弄斧。”
弥里眼睁大,他居然是赤烈焰。
一个常人,能在东海围捕下存活的人,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但无论哪一种,评价总与深谋远虑,韬略雄才相关。
难怪他能识破自己的计划,败给他也不算冤。弥里索性不再挣扎,“输给你,我心服。”
颜争忽而忆起,弥里曾提过有一心愿是拜赤烈焰为师学谋略。当时颜争并未在意,只道她说着玩,而没有察觉,弥里是个有想法的姑娘。
颜争暗自怅然,若能多了解,兴许自己不会轻易放手,不放手,也没有敌对的一天。
珊红见颜争望着弥里被押走的背影,狠狠以肩撞他,颜争吃痛摸着手臂,“多谢几位相助,若没有你们,今日鄂真难逃劫难,请受颜争一拜。”
言罢单膝跪地,手放胸前,行本族大礼。
知一客气道,“即是船友,理应相互帮助,快起来吧。”
颜争却不起身,珊红插话,“礼行过了,还不赶紧起来。”
“颜争尚有一事相求。”
三人静默等他把话说完。
“虽灭水曲,但草原仍分裂。”
话至此,三人了然他想趁机一统草原。
“颜争我并非出自私心,而是不愿草原生战火,为土地争个你死我活的草原人,过得哪叫日子啊。”
珊红叹息,“草原的一统,并非你努力就行,关键在于天山。”
她身为东海重要决策者古时威的人,世间局势成因均有所了解。
“从过往种种迹象表明,天山希望你们维持现状,而非统一。既然天山不准,你趁早打消此念头,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颜争双目坚定,“但凡希望草原好的人,都盼着统一,我颜争永不消此念,即便是死。”
知一唇张了又合,终究没吐露心中设想,怕说了无法实现,反令人更绝望。
此时蛮里打探得消息,天山派人救走乔伊。
此举意味天山正式介入草原内部纷争,草原的事由不得草原人自己做主。它印证了珊红的话,草原由天山说了算。
颜争仿佛看到草原上永不停息的狼烟,一代又一代草原人为夺草地相互厮杀,他眸光黯淡,垂着头,无比失落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