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天以后我跟白起的的相处并没有很大的改变,我知道特遣署的工作很复杂也很棘手,所以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多了早安晚安的问候。
他说会来看我演出。
校庆日终于如约而至。
门前的牌匾显然翻新过显得落落大方,我在门口驻足了好一会,终于踏进了我已许久未涉足的地方。那些夏意正浓时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像是断线的风筝在漫天的云卷云舒中舞着。
一切都很熟悉,也很怀念。
校园里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十六七岁最好的年纪,一切都很令人羡慕。即使是身着相同的校服,却有着千万的不同故事。
人还没来齐,我便决定先在里面走走。穿过一排排教学楼,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球场。
我一眼就看见在我眼中最耀眼的人,即使是普通的一件白T加一条黑色运动裤,高挑颀长的模样还是会很显眼。
好像回到了记忆中的篮球赛,有好多人围观。我也悄悄地走进人群里,只是再也不会如以前般呐喊加油,只是抱着双臂看球赛。
球以一个好看的弧度划过去正中框内。那是一个完美的三分周围的学生都拍手称快。
不愧是特警,他大概早就用余光发现我了,朝后摆了摆手就径直走过来
“怎么这么早?”还没等他走近我就开口问道。
“想提前回来看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让我觉得他的根本目的——明明就是冲着球场来的吧。想想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正直善良的沈警官太不会撒谎了。”
小心思被看穿,沈蔚只得一笑转移话题,耳根隐约泛起了一丝绯红:“咳,今天这条裙子很好看。”
明明不善言辞的他说出来的最朴实的话,却能在我心上泛起层层涟漪。我抬起头满带笑意的看着他:“怎么这么会讲话?
“这句是实话。”
正当我心想拉着他到处走走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我得去准备了,不过没这么快开始,你可以再打一会。”我挑了挑眉,正转身离开,却一股暖意覆上手背。
“不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手很修长,握过枪的手掌却跟他的指腹一样有着一层薄茧,像是还有受伤被掩盖的感觉。我任由他拉着我穿过阳光斑驳的校道,往礼堂走去。
蝉鸣的盛夏。
留下的不只是少年时未完成的承诺,还有不曾显露的心动痕迹。
舞台下是人山人海。
我站在舞台上深呼吸了一下,想用眼光寻找沈蔚的时候,一声磁性的贝斯声响彻礼堂,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低吟浅唱的歌声,搭上贝斯吉他的弦音还有鼓点的应和,如潺潺流水般流进所有人的心里。
乐声逐渐温柔了下来,快要尾声了。这时候我终于越过人群看见沈蔚,就如往昔带着桀骜不驯的少年意气一样,倚在礼堂最后面的墙壁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想我要是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大概眼眸中粲然出现的一定只有他的身影。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终于结束了这首歌。在下台之前,主持人问我:“听说这首歌是你们自己创作的而且特意挑选的,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像是有一种被感染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他们只是点了点头,让我自由发挥。
我带着满腔的勇气开口说道:“这首歌是我很久以前没有完成的,那时候我也是A中的学生。”
“它本来是我喜欢的少年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完成的,只是他离开了。”
台下有或多或少的感叹声,我接着把故事说下去:“不过我很高兴,最后还是选择跟我的伙伴们一起完成了它。”
“那个少年知道你自己完成了这首歌吗?”主持人抱着好奇心追问下去。
“我想他应该知道了,因为他回来了。”
“而且他答应我会补回这个约定。”
说完的时候,台下竟然有了轰鸣的掌声,像是为了演出完美的谢幕,又好似为了我失而复得的有声感慨。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却栽进他眼底的无限温柔中。
沈蔚一怔,随即露出了清朗明快的笑容。他第一次发现命中注定的相遇的流连远不及未曾预谋的重逢的珍贵。他们终究可以在如歌的岁月中,在风和日丽的盛夏将琥珀时光继续下去。
如同歌词中所写的那样。
“You are my serendip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