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麻盯着山水画卷上的天幕处,微微愣神。
身旁花佻戳了戳他,低声问道:“陈公子什么时候去参加大比了,莫非是那神仙手段的阴阳神远游?”
干麻也不知道说什么,开始以为只是和陈大壮同名同姓,可是不仅看到了陈大壮的名字,还看到了王三,这下就有趣多了。
白了花佻一眼:“你瞧我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总不能告诉你我顶着别人名字,浪迹天涯吧!
忽地听闻有人开了赌局,本来干麻也没在意,只是听到陈大壮和王三进入前十的赔率高达一比一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买了陈大壮整整十枚下品灵石,王三也买了五枚。因为这两人都没人买,自己勉强出点,凑凑人气。
其他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他,干麻也觉得这灵石算是白给了,自己修炼了多少年,陈大壮和自己差不多,五六年能筑基就很天才了,怎么可能得前十。
等干麻回来坐下的时候,一脸的肉疼,觉得自己冲动了,果然冲动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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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衍算宗,周筠子,请指教!”
一袭白衣如雪,长得倒是蛮清秀,长剑出鞘,抱拳和前方施礼。
陈大壮哦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头,向内弯了弯,让他只管来。
那人也不客气,周身剑光大放,一把剑化为十数道残影朝陈大壮斩去,后者左手握拳,使劲往地上一踏,立马有了个沙坑,身影消失,正当那周筠子奇怪,就被一拳从身后给击飞出去。
反应过来后赶紧御剑身前阻挡,可那拳拳轨迹都琢磨不定,每一拳都实打实锤在了他的身体上,最终一个气息不稳,被锤倒在地,呕血不止。
陈大壮立身抱拳:“得罪了。”
就被传送出去。
类似的场景连连进行了八九场,场场皆是碾压对手。
直到竞争前十的时候,与那万道仙宗的内门弟子,打的是个难舍难分,十分精彩,最后逼得陈大壮使出了钱亦枫传授的腿法,才使出第一招,那人的身影就被传送出去,只能一脚踢空,灵气墙都差点没给踢开。
这时众人才知道这个从来不唉坑声的汉子,是那钱疯子的徒弟,怪不得一路高歌猛进,进入前十。
干麻这时是最高兴也最伤心的存在,没想到大壮居然那么轻松的就进入了前十,要是自己买多一点就好了。
可惜当初那掌柜的不收我做徒弟,不过看着大壮现在那么强,看来跟着钱掌柜的确没跟错。
“玄天门,五月,请指教!”
一个瞧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圆圆的脸庞,身穿雪白长裙,身材微胖,手握一把狭刀,抱拳行礼。
陈大壮看着眼前这个圆脸姑娘,脸突然就红了。
抱拳回礼,扭扭捏捏的说了声陈大壮。
圆脸女子只觉得有古怪,之前观察过这人的打斗方式,不该如此才对,当即怀疑有诈,不管三七二十一,御刀向前,先砍了再说。
陈大壮眼见那人朝自己冲来,心跳顿时加速,赶忙一边欣喜的跑一边大喊我认输!
旋即那圆脸姑娘一刀批空,回头看到灵气墙外那汉子笑着朝着自己比个大拇指,当时就怒了。
心道这汉子居然这般瞧不起自己,改日一定要给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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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陈大壮和师傅一起去了一趟玄天门,只是远远的看到五月穿着棉袄,捡着石子砸树上的柿子,可是没想手劲太大,直接把柿子砸了个窟窿才掉下来,见她有些心疼,赶忙跑去将柿子放在怀里,然后坐在一个石墩上晃着腿,啃着柿子,笑起来的时候,美极了。
陈大壮自认为从没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不知不觉看呆了。
可是都没看好一会,自己和师傅就被玄天门门主赶出去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傅倒是笑得挺开心,笑着说女子最小气,陈大壮却是不怎么高兴,他知道可能是师傅又得罪人了,自己也可能再也看不见那女子了。
为此回去还当了好一阵子的闷葫芦。
当听说要举办这个大比,玄天门嫡传五月更是那榜首热门的时候,陈大壮迫不及待就要去参加,好在师傅也没拦着,可这下见到了圆脸姑娘,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心里的极开心的。
王三见莫名其妙陈大壮认输了,虽然心下奇怪,但对这大比本来就无甚兴趣,当即一脚踢飞眼前的对手,那人倒地吐血,眼看就要晕厥了。
王三赶忙大喊,我认输,我认输。
实在慌怕还要再打一把,毕竟和师弟商量商量去竹海洞天喝酒要有意思多了。
干麻去赌桌,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收的一千五百枚下品灵石回来后,却发现陈大壮和王三齐齐认输了,问花佻,花佻只摇头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后有个老道士笑道:“那小子不会是看见女娃挥不动拳头吧。”
身旁那人争辩道:“放屁,之前他不才揍了一个女的,都吐了好多血。”
前方的青衫中年儒士笑道:“玄天门的五月乃中土神州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过二十就筑基六层,他打不过认输倒也正常。”
......
七嘴八舌,也不知谁对谁错
最终五月输给了万道仙宗的一名名叫楠梓栖弟子获得第二名。
整个百人大比算是结束,陈大壮第十,王三第九......楠梓栖第一。
船头收了那副山水画卷,众人开始缓缓离去。
赢钱的大笑呼朋唤友去酒楼喝酒,输钱的倒也没有骂骂咧咧,赌这东西,命里无时莫强求嘛。
回去的路上,干麻破天荒的拿出三十几枚灵石在那仙家饰品店里买了一只簪子,只见那簪子通体雪白,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几片绿叶,簪头一朵梅花悄然绽放,端的是飘雅出尘。
花佻心道,原来这小小少年郎也有心爱的姑娘,一挣了钱,就想着她,还是个多情种。
旋即笑道:“哟,陈公子眼光不错嘛,是要送给谁呀!”
干麻却是眯着眼,手握簪子,上下打量花佻,也不言语。
吓得花佻赶紧跑到门外,手扶门框,只露出半个脑袋,有些慌张的喊了句“陈公子”。
干麻见这她副模样,就知道她可能把自己想歪了,旋即将手中簪子晃了晃,说了句“给你可接好了哦!”就将簪子朝花佻扔了过去。
后者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回房的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的捧着簪子,时不时要问一句:
“公子,这太贵重了,要不咱们去退了吧!”
干麻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但听多了念叨,终归有些不耐烦,于是假装往回走了几步,花佻只能低头撇嘴跟着,倒是没说什么。
干麻突然站住,花佻就撞到了他,簪子差点没掉地上,赶忙和干麻道歉。
后者却是一把抢过花佻手中的簪子,看着她那委屈神色,笑着叫她低下头。
花佻还没从被抢走簪子的失落中回过神来,便听命低下头,然后就感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席卷全身,感觉很有精神,手往上一模,那枚簪子就已经插在了头发上。
本来就俊俏的少女,多了枚簪子,更多了份成熟的韵味,恰似那画龙点睛之笔,惹得不少路人不时打量。
干麻笑道:“今天挣了一笔大的,本来分你一些也不为过,但是你终归不是修行之人,东西给你也用不出去,还惹来祸事,想起来你每次路过那家店铺,都会看一眼那簪子,便将他买来送你,算是对你这半个月的照顾的一种感谢。”
花佻还是觉得太过于贵重,犹豫着要将簪子取下,却被干麻死死顶住。
“说了,给你就接好了,朋友之间的礼物,很正常的,在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花佻才作罢,说了句谢谢公子。
两人又往回去的方向走,花佻低着头没说话,其实心里面开心得像花似的,毕竟哪个女子不爱美呢,更何况他还将自己当作朋友,一个陌生又向往多年的词语。
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干麻停住了脚步,花佻看了看酒楼牌子,就问他是不是饿了,可以带他到更好的地方去。
干麻却是摆摆手,然后笑着用手指了指街角,花佻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是大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