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医授命往前迈上一步,拱手见礼道:“见过王妃。”
“起吧。”
“谢王妃。”郭太医起身站稳,“还请王妃伸出玉指。”
盈夙依言把手臂伸了出去,搭在床沿边,郭太医不慌不忙的从药箱里抽出一卷丝绸,附在手腕处,半蹲着号起脉来。
看着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恭敬的半蹲在一侧,目不斜视神色专注,眯着眼仔细的号着脉,盈夙不由的皱眉,看了眼彩月没什么反应,想来一直如此,已经习以为常,盈夙却很是受不了。
不是她敬老爱幼,也不是她多有爱心,别人的死活一向不关心,可碍着自己就不好了,眼下盈夙浑身不舒服,扭动下手腕别过一边,错开手臂。
自己的诊断被人打扰,郭太医心中略有不快,脸部表情立刻僵硬了些,对着纱蔓板着脸说道:“王妃切勿乱动,切脉需心静,当稳之。”
‘呵呵,小老儿有点脾气。’
盈夙心中好笑,却不辩解,出声说道:“彩月,去搬张椅子过来,切脉需心静,坐着当稳之。”
“是,王妃。”彩月别开脸噗哧一笑,转身搬来椅子落于床侧,学着盈夙的语气对着郭太医说道:“郭太医,坐着当稳之。”
“谢王妃。”郭太医的脸色可谓七荤八律变幻莫测,说不出的情绪,微微拭过没有汗迹的额头,掩饰其尴尬的表情,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之前心中还有不快,现在已经烟消云散,知道自己错怪了王妃,郭太医顿时有些挂不住脸,却是对盈夙有了很大的改观。
行医这么多年,一直以后都是半蹲着,还从没有人为此赐过坐,达官贵人见的多了,却没一人比的上现在的王妃。
论尊贵,盈夙不让他人,却有这般心性,让人不得不高看一分。
郭太医点点头,心中一阵感慨,对盈夙的调侃之意也不动气,只当是年轻人的活泼性子,反而觉得不做作,平易近人,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娇惯之气,乐意亲近。
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举动,在盈夙看来再正常不过,却在无意间收买了人心,便是盈夙也没想到,看着郭太医慈眉善目的模样,不由感慨,人品好真是没办法,太招人喜爱了。
郭太医身后的小药童,憋着脸色胀红,表情怪异的很,彩月萌萌的回朦,说道:“药童,我家王妃可是说错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药童见礼,苦菜着脸,小声的说道:“好姐姐,我内急。”
彩月捂着嘴轻笑,指尖点过他的额头,狠狠的推了一下,“呵呵,不早说,活该你受罪,跟我来吧。”
顿时药童笑开了眼,对着郭太医小声询问道:“师父,我去去就回。”
虽然药童说的小声,依然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郭太医无声的点头,“去吧,不要乱跑,切莫给王府添乱。”
“知道了,师父。”药童对着床榻拱手见礼,慢慢的退至门边,才转过身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