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南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凌师姐注视良久,王南并不知道。
许久,凌师姐收回目光,回想起王南借钱时说的话:“王南今日借师姐钱,日后必定加倍奉还。”当时的凌师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凌师姐一个人轻轻自语道:“王南,你欠我的只是一点钱,但我却也是欠你的。而且还真是难以还清啊!”
那是十二年前夜晚,凌清溪第一次见到小王南。
……
青林主城,城内人口百万,方圆十余里,覆盖湖泊高山,规模很大,城外十里到城内方圆二十余里,皆是禁飞区,除城中执法者,炼气境修行者真气皆被压制一阶。当然,此阵对七阶及以上的修法境尊者无用。
王南与墨千梦四人乘飞舟来到城门外十里处,王南看到许许多多的御物飞行的修行者,从空中降下来,变为贴地面疾驰。只有极少几个人,可能是因为在城中有些地位权限,并没有受禁飞阵法影响,直接飞入城门口。
墨千梦问:“小公子,我们是否要降下去?”
是的,墨千梦三人皆是七阶修法境尊者,不受主城禁制大阵限制,就连王南的飞舟都因为品阶很高,可以无视禁制阵法。
王南说:“我打算以清尘流水轩弟子的身份前去,别人也有无视禁飞法阵的,既然我们也不受禁飞影响,就不须刻意死板,直接飞过去吧!到城门口在按规矩行事吧。”
事实上是王南理解错了,他以为城外十里就禁飞是城内统治者的官僚做派,是在摆架子,自己有能力不受禁飞影响,就不与他们玩虚的。
其实禁飞法阵也是一种防御机制,在城外,它可以防止不良之人在高空的偷窥侦查,空中打击,空中偷渡等等;在城内,也是对维持秩序等等有利的。
于是,王南四人驾驶着飞舟一路,径直往城门口飞去。因为飞舟华丽少见,其他人看见依旧在天上的飞行的飞舟,也不觉得奇怪,只当以为是城内那个大家公子的座驾。
王南一行人,来到的是南城门,可以看到城墙高达十丈,十分雄伟。由一块块巨大的玄色岩石组成的,墨黑色的高大城墙,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靠近城墙的上空,则有奇妙的纹路流转,那是主城禁制阵法,运转法则的外在表现。这座主城的禁制大阵,从城中心一直覆盖到城外十里,本可以完全隐藏,但显露出城墙外侧附近的一部分,只是为了震慑屑小。
在城外,修行者远远就能感受到的一股玄奥气息,连普通人肉眼也能看见的天空异象,也可以称为法则之景,即法则外显之景。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不仅有修炼者,也有并无什么修为的普通人。附近,一队队批着黑色重甲的军士,在做例行巡逻,盘查来往人员。看的出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军。每一名军士都有四阶修为,黑甲兵器皆为制式法器。还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修为到了五阶。城门上站着一男子,黑甲白衣,只是这黑甲明显不同于普通军士的制式盔甲,它更加精良,应该是少见的定制法器。手持一杆长枪,目光锐利,直射向王南方向。
那男子持枪就是往王南方向一刺,一道枪芒直击向王南的飞舟。
许多明白人在想,又是谁倒霉,惹到了守南门的皇甫校尉。惹谁不好,偏偏在四座城门中最严的南城门,惹到最严的皇甫校尉。
墨千梦挥手抹去皇甫兴击来的枪芒,轻笑着说:“此人修为六阶,在六阶中也算是最一流的了。”
皇甫兴见自己随手一击被挡住,只以为飞舟内也有六阶高手,也不惊讶。飞身御剑到王南飞舟前,喝道:“来者何人?为何不守我青林城规矩?擅自在禁飞区飞行。”
众军士也御剑将王南飞舟围住。
王南本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但被皇甫兴刚才的突然一击惹恼了,任谁突然被这样来一下都会生气,回答:“我们是清尘流水轩的人,要进入城内,烦请这位把路让开。”
皇甫兴也是强硬,大声说:“尔等纵然是大宗门弟子,到一方也当守一方规矩,没有禁飞区令牌,不可擅自飞行,我乃守城军一部校尉,命尔等速速降下,出船接受检查。
王南心里不爽,自然不会按他的来,说:”呵呵,我不听,你又如何?”
皇甫兴神色不变,说:“纵然舟中有六阶高手,但在下守城职责所在,也只好领教了,持枪直指飞舟。
众军士也将武器对向飞舟。
王南更恼了,今天居然被这阵仗围着,又好笑,他竟然以为我们这儿有六阶,我们这六阶没有,七阶倒是有三个,还有我一个四阶,可是你打的着吗?
飞舟与皇甫兴所带的队伍对峙,气氛僵持了下来,在其他人看来,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六阶高手对垒的大战。
在舟内,王南正打算叫墨千梦三人直接以七阶修为横压这些军士,嚣张地进入城内。
就在这时,忽然从众多包围的军士中挤进来了一个英俊的青年,说:”哎呀,大家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要起争执,和气,和气!”
皇甫兴看那人后皱眉,说:“黄公子,你虽然是黄家的嫡子,但也无权干涉城防之事。”
皇甫兴依然不退半步。
那位黄公子也显然知道,光靠自己的身份说不过这位,掏出一枚令牌递给皇甫兴,笑道:“这就是他们的令牌,现在他们可以在禁飞区飞行。皇甫校尉,可以收队了吧。”
皇甫兴看了一眼,丢回给那黄公子,招手说;“收队。”
众人散去。
这黄公子这才跑到王南飞舟上,说:“哎哟,小师叔,你可算来了,刚才那人叫皇甫兴,是城防军的校尉,统领一部人马。为人就是如此死板愚笨,刚才的冒犯,小师叔可别往心上去。”
来者正是黄醒,就是清尘流水轩中,向王南传话的那个大长老弟子。
王南已经冷静下来,说:“那个皇甫兴确实有点意思,他应该很会带兵吧?”
黄醒说:“小师叔眼光犀利,回小师叔,那皇甫兴治军确实有点手段。”
王南又好奇地说;“黄醒,你怎么在这里?”
黄醒苦笑地说:“回小师叔,我就是此地城主家的大公子,之前在宗内向您传完话后,也有一段假期,就回到了这老家,只是比小公子早几日就到了这,我不知道小师叔什么时候来,就早早做好准备,等候小师叔驾临。”
王南抱拳调侃道:“哦,原来是黄大公子,在下之前不知道,失敬失敬!”
黄醒忙说:“不敢不敢,小师叔末折煞在下。”
……
皇甫兴在城墙上看着王南一行人离去,副将在一边说:“校尉莫要生气,大家族大宗门弟子平日里娇生惯养,事事顺心,有骄横跋扈者不足为奇,校尉英明神武,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不值得。”
太阳快要落山了,光线暗淡,玄色调的城门楼上,物品越发的不是很明晰,一束夕阳照在皇甫兴身上,白衣与黑甲显得更加分明了,皇甫兴面容刚毅,像是同副将说,又像是自语:“我关心的不是刚才那件事,我只是隐隐觉得,这青林城好像,越来越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