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渝晚在徐臻易这边冷静了一会,倒是没之前那么气了,但是就今天这件事,要是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那她就不是祁渝晚了!
“走吧回去吃饭了。”一会长宁一中的学生就下课了,到时候书店人一多,小姑娘估计又得生气。
祁渝晚到底还是有些烦躁,走的时候还踹了一下椅子。
徐臻易:“……”他这儿的椅子迟早被她踹烂!
徐臻易带着祁渝晚回了家,盛饭的时候又想了一下,拿了个空碗给她。
祁渝晚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空碗,心情好了不少,拿着汤匙给自己盛汤,桌上的菜连看都没看一眼。
徐臻易无奈,拿了个小碗,用自己的筷子给祁渝晚夹了点菜,伸手敲了敲桌子。
“吃点菜,别光喝汤。”
祁渝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想吃。
据这段时间的了解,徐臻易推测祁渝晚可能是有点厌食,所以不爱吃东西,对食物没什么欲望,有时候就算是自己想吃也不一定吃得下。
徐臻易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小姑娘又不傻,她饿不死自己,现在还是小姑娘高兴最重要。
他最近在联系全球最好的心理医生,厌食属于心理疾病,要趁早治疗。
看着祁渝晚喝了点汤,徐臻易默默地收拾碗筷,从冰箱里拿出了点食材,给祁渝晚做了个三明治,怕一会祁渝晚又饿了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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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渝晚没在徐臻易家里待多久,一转头回了自己家,打开了电脑,苏景澈的视频已经弹了出来。
“干什么?”祁渝晚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不过苏景澈没听出来。
“不是,你说不管这边就真的不管这边了?”苏景澈像是刚做完手术出来,身上还穿着做手术的衣服,额头上全是汗。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也耷拉着,看上去是累极了。
累成这样还能想着打电话来质问她?祁渝晚的手落在了挂断键上。
“你注意点,记得提醒陆时远,别什么人都说,你不在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苏景澈没忘记叮嘱祁渝晚。
“也不是我说你,就因为那么个老太太,你到底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苏景澈还是没忍住,说完又觉得不对,一脸纠结的看着祁渝晚。
“我没作践我自己。”祁渝晚的声音又冷又老,带着几分缥缈的无可奈何。
她没作践自己,她只是在赎罪而已……
祁渝晚的眸子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气氛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还是祁渝晚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问:“你那边还有药没有?”
“没有!”苏景澈没好气的说,祁渝晚要药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钟秀兰!
他这可是特级实验药,外面花钱还买不到呢,就这么给一个农村老太太,他不!
“你给不给?”祁渝晚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都说了没有,我怎么给?”苏景澈心虚的吼道,目光躲闪,完全不敢看屏幕里的祁渝晚。就算隔着屏幕,他都已经感觉到了祁渝晚身上的气压变化。
“是吗?”祁渝晚突然笑了,“我记得我之前看到有不少人在找你,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在哪里告诉他们呢?”
苏景澈:“……”狠还是你狠!
“行,我给行了吧!”苏景澈差点没把牙给咬碎,这丫头居然为了一个老太太威胁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景澈酸兮兮的想着,蹲在一边画圈圈,活像是被别人抛弃了一样。
要到了药,祁渝晚有些嫌弃自己这个没出息的表哥,“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懒得搭理他!
苏景澈的电话让祁渝晚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雪上加霜,她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一连抽了四五支烟才觉得好一点,然后拉开了窗帘,推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
习惯黑暗的眼睛突然见到刺眼的阳光有些不适,祁渝晚眯了眯眼,让自己的眼睛缓了缓,这才走到一边的架子旁,拿出了一个黑色长条状的袋子。
这是一个铁质的画架,祁渝晚简单的捣鼓了几下,调整好了角度找了一个光线不错的地方,放好画板,拿出颜料,开始画画。
画面从一个模糊的形,到最后变得精细,祁渝晚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画画是她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她脑子会闪过一些画面,只有这些画面都留在纸上,她才能够解脱。
祁渝晚把画晾干,收拾好地上杂乱的一堆绘画器材,枯坐着看着明亮的太阳渐渐变得绯红,看着蓝天白云慢慢变成粉红的晚霞。日暮垂西,上帝错手打翻了颜料盘,这样宁静无风的日子,也有美不胜收的风景……
……
画面上的颜料渐渐干了,祁渝晚把它取了下来,用一个收藏画集的夹子夹好。
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人满身肮脏,身上一片血污,他走过的地方留下淡漠的血色,前方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他,背后的深渊中也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似索命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只好拖着深渊,朝着那些撕扯他的走过去……
一步一步,血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