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殷回来了。
所有人似乎都由衷得庆贺他的归来,不光是小皇子、皇帝、周老先生、宋松苏、秦王,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平时,沐殷一出门就给他们买礼物,这份情那些人可不敢忘。
尽管听了沐殷的解释,所有人还是对沐殷身边这位羽天没来由得讨厌。为此,羽天只能苦笑。
小皇子与沐殷整天如胶似漆,因为他们相处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个月,沐殷就要上龙虎山了。羽天就睡在沐殷的房间里,这些天,沐殷除了要做功课写的字,其他时候只写过一次字,就是刚回来的那天,沐殷一高兴,写在了皇帝本来打算写字挂在阁楼里的卷上。皇帝有些不高兴,这卷是很珍贵的,但是是小皇子从阁楼里找出来给沐殷写的,他也只好认了,而且他对沐殷回来的高兴还是比喜爱这纸多的。
那幅字被小皇子当做宝贝一样挂在他卧房里,每天都能看得到。
沐殷在高兴之余,想起了那个老妇人,那个在浣衣局的老妇人。
一天夜里,沐殷悄悄溜出去,对宫女太监们笑笑说是去上厕所,实际则是去了浣衣局,他还记得那天他与小皇子是怎么进去的。
他蹑手蹑脚,肩膀被一人拍拍,沐殷转过头,看见羽天,他说:“羽天,我不是去写字,你就别再跟我了,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羽天摇摇头,说:“皇帝说了,要我保证你的安全。他早就看出我是羽人族的身份了,他答应我会给我一块自然石的。”
皇帝知道羽人族?沐殷现在不想想这些事,无奈,答应了。
他按记忆中的路线走去,的确让他走到了上一次来的地方。
月光下,老妇人在洗衣,老妇人冷冷看了一眼沐殷,开口,沙哑地说:“你是故意闯进来的。你是要死还是出去?”
沐殷也不知道见到老妇人该怎么说,一旁的羽天忽然说:“是羽人族。”
没等沐殷反应过来,老妇人抬头看着羽天,说:“我是羽人族的叛徒,你是羽人族的第几代?你父亲是谁?”
“现在的第二代,我父亲叫羽莲。你是叛徒?”羽天有些讶异,“你难道是他们不愿提的公主殿下吗?”
“公主?”老妇人沙哑地大笑起来。
“你是羽贵妃。”沐殷坚定地说。
“羽贵妃?”老妇人又是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待她笑完,看着两人,冷冷地说:“出去,或者死。”
“我不出去,我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洗衣?”沐殷大声说,他见老妇人这幅模样,有点想流眼泪。
“我最后说一次,出去或者死。”老妇人说。
“你就不想知道你女儿的消息吗?”沐殷叫道,他不想这么快就出去。
“不想,”老妇人冷冷地说,“她早已和我断绝联系。”
“为什么?”沐殷迷茫地问,羽贵妃为什么是这样的?他印象里母亲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为什么他母亲的母亲竟是这样的!
羽天拉了拉沐殷的衣服,叹息一声,悄声说:“沐殷,我们走吧。”
沐殷来到老妇人身前,没让羽天听见,轻轻地说:“最后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母亲已经死了,外——婆。”他说完就与羽天离开了浣衣局,回到自己房间里去。
浣衣局里的老妇人呆呆地坐在椅上,没有洗衣。她只是回想着那两个字“外婆”,她固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了,但是她其实最在意的还是她的女儿简羽,那小孩儿是简羽的儿子?简羽竟然有孩子了,而且还长这么大了?怪不得她感觉那个叫沐殷的孩子有些熟悉,而且能进这儿。但是,他说,简羽死了。简羽死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她就这样死了,我都没死呢?你怎么能死?老妇人在心里怒吼。
老妇人已经在浣衣局里呆了多少年,她也数不清了,羽人族都是长寿的,平均年龄有几百岁。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或是忘了自己的年龄了。
这次进来的两人,还有一人是羽人族的后辈,他父亲是羽莲,她还记得羽莲,这个傻傻的男孩儿,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把她当作姐姐。她即使欺负他,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羽天也睡不着觉,翻身下来,点燃一根蜡烛,坐在书案前写了些什么。沐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开始修炼功法,使自己心平气和,不再多想。
羽天突然问:“你刚才不想让我听到,你到底对公主殿下说了什么,让她如此震惊?”
沐殷不语。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