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滴滴答答敲车门,女人坐在后面,许一开车驶向老宅。
“你看,你的眼睛多好看啊。”许知珩是极为欣赏她的双眼,因为它不会说谎话。
“嗯,谢谢。”她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说话也和善起来了。
一时语塞,“医生说了,你不能看太多有光的东西,所以我把宅里那些梦幻的彩光全部撤掉下来了.”好在她的眼中尽光。
“哦哦好的??。”以前热衷于彩光梦幻的玩意,倒是眼睛没有的时光里,变得好像没那么在乎了。
“等你休息一段时间,咱们就结婚。”他会永远看着的,是以前她的眼睛里有他,有着被她眼眸诠释的清澈,透着许知珩之前绝不会有的柔和,可……真的,现在些许影子都见不到了。
“不,我不会的。”女人眨眼间,许知珩心中的日月,瞬间破碎。
“你不想为你家人报仇吗?”许知珩问。
“呵……何必呢?当初我嫁给你,好像也是一场阴谋,倘若他们在意我,关心我,爱惜我,便应对希望我好好的,开心幸福的生活,替他们看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而不是为他们苦苦筹谋,家族兴旺的工具。”女人声音冰凉至极,冷漠好似万年寒冰。
“你都知道了。”许知珩淡笑道,“不过,好在我们都是自愿的吗?”
是的,他们的婚姻,从初遇,相识,相爱,奉子成婚全是所谓长者一手好牌,只可惜,未能达到效果,双方父母未得联姻带来多大的利润,还白白赔上林老爷子-林似夏的祖父,那个曾经对她最好的男人。
“世间的情爱皆不过是一场薄梦,浅尽半生,梦终人散,形同陌路。”“呵……。”女人苦笑一声转头看门外。
许知珩目光蹩望她的侧脸,林似夏的容颜铭刻在心上,也有十年了,好快啊,雨还在下,而你已不在爱吾了。
“似夏……你还记得吗?”她转头望他,问,“什么?”
“你十八岁时,捧着满天星向我表白。”那年的许知珩桀骜不驯,大三,她也紧跟过来了,“于是有你我长居之所,必有满天星.”他记得清楚,那是她大一成年的一天,他在打人,她在表白送水,许知珩,做我的满天星好吗?好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女人一会儿变得冷眸。
“你说我是你的满天星。”说共度余生。
“嗯,我承认了,另外告诉你,满天星的花语就是:满满的爱,全不能见光,你自是年少轻狂,负我韶华。”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正是胆怯懦弱,才要转变无所不能。
“对不起……对不起。”他翻遍脑海字典,曾经也是饱读诗书,竟然找不到关键词来表达。
“迟了,太迟了,你苍白了我的等待,讽刺了我的执着,你知不知道5月19日那天,我听到蔡如春的死讯,我在家里等啊等,我相信你,也有人劝我离开,可是我傻呀,我不听,痴痴地待你回来,一夜未眠,二天,你是回来了,你对我的眼神好可怕,任凭你祖父和蔡司将我抓进劳改所里,你还说,我不重要了,一切都是阴谋诡计,逢场作戏罢了。”
刚果自负……
“我这么说,你就会受到伤害啊。”
“林氏堕落,世界这么大,没我容身之所,如果你注意到了我的凋谢,你是否想起,我曾经那样为你绽放呢?”
“似夏……跟我回家,我在未来等你。”前也是威风凛凛……。
“嗯?”习惯性的挑单眉,错愕,问,“你刚刚又在说什么?”
“跟我回家吧,许乐在等妈妈。”妄想用孩子牵绊她。
如今,她算是他终生求医不得的隐疾,始于一见钟情,间赏如胶似漆,终梦江湖不见,果成挫骨扬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情知从何起,一往而深,宁可相濡以沫,但愿不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