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坐在大堂之上,愁眉不展,端着一盏茶却没有喝的意思。
静婉小碎步跑进去,准备行礼。
齐夫人似乎等不及了,“免了,说情况,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大郎是因为救小娘子所伤,马场的人说,当时小娘子骑的马突然间失控,大郎心急才扑了上去。”
“确定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确定。”
“没事了,先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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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可是哭了?”齐铭看着诺诺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疼。
诺诺摇头,露出微笑,“没有,齐铭说过,诺诺哭起来很丑,诺诺才不会当着齐铭的面哭呢。”
“诺诺,你要记住不要轻易流泪,眼泪是弱者的象征。”
“不能哭吗?”诺诺委屈的看着齐铭,眼里又有泪在打转,“可是我忍不住,一想到,你还躺在床上,一直昏迷,我就特别害怕,害怕你醒不过来。”
齐铭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没事了,别担心。我已经醒了,不会再昏迷了,你还清醒着,我怎么舍得一个人昏迷呢。”他握着她缠着白布的手,“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已经上药了。”
“那就好。”
诺诺吸着鼻子,忍住泪。
“哭吧,”齐铭把她搂在怀里,“诺诺只许在齐铭的怀里哭,知道吗?别让外人看到你柔弱的一面。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诺诺哇哇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没事了,诺诺放心,齐铭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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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管家火急火燎的跑进书房,林郎正抱着林修扬逗的乐呵。
“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齐府刚才送来书信,说,齐大郎从马上摔了一跤,宴会,齐娘子不能来了。”
“难道是我的面子不够大?”林郎玩着林修扬肉嘟嘟的小手,怒气难忍,“他齐府的人就这么难请?”
“阿郎别动怒。这个消息是真的。”
“哦?”林郎将林修扬放下,“去外面玩吧,”
林修扬圆滚滚的脸上露出失落,“哦。”
林郎:“说说,怎么回事?”
“听说齐府的大郎是为了救他府上的小娘子才受伤的。”
“什么样的小娘子?”
“据说这个小娘子从一出生就在齐府。”
“罢了,其他府上的杂碎事情,我没兴趣。既然情况属实,那就送些药材过去,捎上一封信,至于写什么,你看着办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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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喝了一口新茶叶冲泡的茶水,口感甘醇,茶香怡人。
“阿郎呢?”
她想给林郎也煮一盏茶。
小娘子弱弱的回答,“阿郎在丽娘的院子里。”
她知道大娘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现在又该生气了。
果不其然,大娘子挥手把茶杯摔到地上,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杯碎裂,微烫的水溅到了小娘子的脚背上。
她立刻跪下,“大娘子恕罪。”
大娘子气恼攥紧手,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忘不了丽娘!
“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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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浮动,院里的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宛若两人的呢喃。
林郎叹气,心里很是愧疚。丽娘,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保佑我们的孩子,要保佑她好好的,等到我找到她,将她接回府,一定好好待她。
“院子也该收拾收拾了,近来风大,尘土都飘进来了。”大娘子装出贤淑的样子,“阿郎别伤心,丽娘在天有灵,知道你对她如此情深,一定感到非常欣慰。”
林郎觉得她打扰到自己和丽娘,低声吼道,“出去!”
大娘子却罔若未闻,惋惜的说:“当初我就劝丽娘接受阿郎,若是她早些同意,想必也不会轮落到今天这般。我待她情同姐妹,怎么会不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呢。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丽娘和赤子归来。”
大娘子的心思,林郎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也不屑于拆穿。
“你的心再真一点岂不更好!”说完,他便甩袖,愤然而去。
大娘子望着紧闭的房门,勾起一抹阴森凶狠的笑,眼里含着得意。真是这样,只怕我这个位置早就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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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到了吗?”李淼迫不及待的迎上跑腿的杂役。
“查到了,查到了,大郎说的小娘子是齐府上大郎的贴身婢女,自幼在齐府长大的。”
“贴身婢女?”李淼琢磨着,这贴身的小娘子可不好弄,万一已经与齐铭有了点什么,自己岂不是冤大头。不过看那小娘子模样灵动,十分乖巧,齐府也是大户人家,该不会有这样的丑事。小娘子现在都这般楚楚动人,再等个三年五载一定是倾国倾城,这样一来,也值得。
“你来,”他从荷包里拿了钱,笑着说:“再去仔细打听打听,这只是一部分,若做得好,”他抖抖荷包,“这些都是你的。知道吗?”
“好,好,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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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儿,”齐夫人刚进门口就开始叫唤,看到齐铭站着看诺诺写字,顿时怒了,“怎么就下床了?!”
“母亲不必忧心,孩儿已经没有大碍,在床上躺着太闷,这才叫繁悦写写字给我看看。”
齐夫人仍旧不放心,拉他坐下,对静婉说:“去请大夫来看看。”
静婉:“是。”
齐夫人瞟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诺诺,“去拿件衣服过来,今日风大,可不能让大郎着凉,明白吗?”
诺诺:“是。”
齐铭知道母亲在生诺诺的气,主动起身,“母亲说得对。孩儿确实感觉到有些凉意,不过繁悦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去拿吧。孩儿倒是有些渴了,不如就叫繁悦和静秋去泡茶吧?母亲觉得呢?”
“行,行,繁悦跟着去泡茶,不过你给我坐好,为娘给你去拿衣服。”
“谢过母亲。”
她们走远后,齐铭才与母亲说起了心里话。
“母亲可知道府上的娘子们都是怎么说您的?”
齐夫人宠溺的看着齐铭,有些好奇,“怎么说的?”
“她们说母亲深明大义,是少有的好主呢。父亲样子在朝为官,府中事无大小都交于母亲,。多年来,母亲把府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孩儿为之欣喜,有您这样一位母亲实属三生有幸。”
“铭儿这嘴可真甜。”
“孩儿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还希望繁悦能够向您学习,日后孩儿立了门户,日子也能好过些。”
齐夫人听到这话,铁青着脸,“铭儿当以仕途为重,怎么想这些?好不正经。我与你父亲对你托以重望,万不能因儿女私情耽误了前程。”
齐铭立刻跪下,信誓旦旦的说:“母亲大可放心,此事孩儿自有分寸。不过,见繁悦惶恐度日,孩儿心也难安。还请母亲不要为难孩儿。”
她扶起他,替他整理衣服,“地上凉,起来说话。我儿果然是长大了,不错,好生修养着。”
“谢母亲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