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涓只看了两眼,眉心拧在一块儿。
尼玛,这不就是现代的脑溢血吗!只是华王的病情比一般人要轻,但是因为耽误了几天,溢出的血有可能已经蔓延到大脑里。
“怎么样,严重吗?” 华磬一脸紧张。
“严重,必须马上手术。”云涓当机立断。
“手术?”华磬听不懂,“是要施针吗?御医有带各种规格的银针,不然我也可以让人去宝库取。”
“不是用银针,而是用刀子,大概这么大,这么长……”云涓比划着手术刀的形状,“最重要的是锋利,一刀下去能把骨头切开那种。还要烈酒和一大盆炭火,炭火放在外面就好,把我要的刀放在炭火里烧红……”
“涓儿姑娘,你不会要,切我父王吧?” 华磬唇都在哆嗦。
“对啊,这就是我说的手术。”云涓也不隐瞒,“你父王这个病叫脑溢血,人脑袋里有很多经脉,你知道的吧?经脉里会有血流,血流冲破了经脉,就叫脑溢血,要是不尽快把溢出来的血清除,你父王非但不会醒来,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那岂不是要切开头颅?”年迈的御医惊问,颤巍巍地站起来,“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听说过这种治疗的法子,而且,这人的脑壳切开,人就死了啊!殿下,千万不能这样做啊!”
“殿下,不能啊!”老御医一出口,其他人跟着附和,都咚咚咚地磕头。
云涓早听说古代官员喜欢死谏,没想到她今儿遇上一回。
“你们!”华磬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云涓有些生气,“你们没见过,就一定不行吗?那你们医圣在千年前第一次使用银针给人治病的时候,不也受人诟病吗?可是现在怎样,大家不都在用吗?”
老御医被噎了一下,却不肯退让地梗着脖子。
云涓正想再说话,老御医突然爬起来,急冲到华王榻前,趴在榻沿,大喊,“老夫绝不能让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女子切开王上的头。”
其他御医也纷纷高喊不可。
云涓抱着胳膊转向华磬,“你自己看着办吧,切,还是不切,不切,你父王有性命之忧,切,他或许还能醒来。”
“你也说了只是或许,又不是百分百把握。”老御医抓住云涓的语病。
这是现代医生的习惯,不会跟人打包票,云涓虽然不是医生,却是严格按照医生的职业规矩办的,她毫不避讳地点头,“本来就是或许啊。就连着凉感冒,也可能因为各人体质不同而不能治愈,何况这么急的病。”
其实云涓很有信心能做好手术,不过她不想托大,万一中途出了事故,到时候她和华磬都会变成众矢之的。也不知道他有几个兄弟姐妹,有没有夺嫡纷争,在这到处都是阴谋算计的王宫,谋害主君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那还不如不切,至少这样可以保全……”
“保全什么?”云涓拧眉问老御医,“保全你家王上的全尸,是吧?”
封建思想啊封建思想,真是害人不浅!云涓不屑地撇撇嘴,再次转向华磬,“这样吧,我问你三个问题,问完后,你自行决定是否给你父王动手术。”
“涓儿姑娘请问。” 华磬这时也拿不定主意了,虚心地行礼。
“一,你父王可曾立储君?”
华磬摇头,“未曾,年前有提过这事儿,却因为父王太忙,被搁置了。”
“你父王可曾交代身后事儿?”
华磬又摇头,“父王的病发作地太急,根本来不及交代什么就昏迷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王子中可有人能百分百控制住华王驾崩后混乱的局面?”
华磬沉默了。
一看华磬的样子,云涓就想,得,这又是个有夺嫡纷争的诸侯国,而且似乎没有人已经胜出,这样一来,云涓也为难了。
万一手术失败,华磬岂非要……
“我同意涓儿姑娘给父王做手术。” 华磬下定决心地攥紧拳头,“涓儿姑娘是栖霞山的剑仙,涓儿姑娘说我父王的病可治,那便可治。华国如今的局势,不能没有父王,这手术必须做。”
小样儿,还挺有魄力!云涓勾起唇角,就冲你小子对我的信任,这手术我必须给你做成功了!只是,兄弟,以后能不能不要总跟人说我是栖霞山的剑仙啊?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是为了取信于臣子不得已说出来,可是我毕竟是个冒牌货啊!
老御医再次震惊了,“你是栖霞山的剑仙?”
得,又得编谎言了,云涓佯装不耐烦地点头,“是,我不但是栖霞山的剑仙,还是宗主的关门弟子。”
啊?几个御医面面相觑。
云涓的假身份暂时唬住了几个御医,终于不再拦阻她给华王做手术。
华磬动作也很快,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把云涓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云涓穿上白袍,戴上自制的口罩和手术帽,开始赶人,“你们都出去吧,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进来,更不准私自打开门,不然手术出现问题,我概不负责。”
“涓儿姑娘,不知这手术要多长时间?” 华磬问。
云涓大约估计了下道,“多则两三个时辰,少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完事儿。”
华磬点头,“那就有劳涓儿姑娘了。我让人把饭菜和茶水准备好……”
“不用了。”云涓摇手,“手术期间不能吃东西和饮水。你去叮嘱那些在旁边伺候的人,有饿的,赶紧吃东西,不然一会儿忙起来,谁也不准碰食物。”
华磬自去安排了。
云涓调整了下镜子和夜明珠的位置。古代没有无影灯,只能靠铜镜反射。
“还好我够聪明,不然这手术就没法儿做了。”云涓戴上手套,拿起托盘里的手术刀……
寝殿外,华磬站地直挺挺的,双目凝视着大门,不敢丝毫懈怠。
他内心焦急万分,一会儿担心手术失败,一会儿担心有人闯进来。
“王上!”
背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喊。
华磬浑身一震,暗叫不好。
女子已经越过月亮拱门,走了进来。
华磬不得不转身,躬身行礼,“母后,您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华磬的生母,华国的王后。
华王后大步走到华磬面前,“磬儿,听说你同意让人切你父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