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坐落于淤水之南,此地人杰地灵,益于诞生天地玄力,更有千万玄者出没。
古有人云:“天地有玄,南塘出圣贤”
历经千载岁月,南塘从来都是被各方大能庇佑,直到百年前,神魔之地封印破开,神魔气息涌动而来,使得原本的局势被打破。
从此,神魔频繁出世,天下因此大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备受牵连的也正是那些名门世家。
南塘之地有城池,名为麒麟城,相传曾有麒麟神兽庇佑,但千百年来并无人能够得见。麒麟城中有一名门望族,以‘北辰’为姓,世人称之为‘北辰世家’。
北辰世家乃是麒麟城中第一世家,却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据说其灭门之人也正是来自神魔之地。
……
那日,麒麟城中火光滔天,出事地便是北辰世家所在的区域。
“矅儿,快走!”
只见一个妇人将四岁大的孩童放到了一匹骏马背后,用力一鞭将骏马打得飞奔离去。
“娘亲!不要……”
孩子在哭喊,但骏马速度飞快,声音也越来越小。
妇人远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她愤然转身,手中弓箭被拉开,凭空出现几支羽箭。
朝着身后的黑衣人连连射出,那些黑衣人全被击中,但并未伤及分毫。
最终,妇人被黑衣人围攻,终究还是敌不过,被黑衣人大卸八块,死无全尸,这血腥的一幕也正好就发生在孩子的眼中。
“娘亲……”
他长大了嘴巴却喊叫不出声响,只能听见沙哑的嘶吼声,泪水也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些黑衣人并未想要放过这个孩童,欲要斩草除根,可偏偏并没有能够追上来。
已经忘记自己被颠簸了多久,马儿一路狂奔从未停歇半分,直到奔赴了百里之外。
因为马儿识得路,所以带着男孩来到了五柳镇,这里有父亲的一个表亲。
当被人发现时,男孩早已晕了过去,三天两夜高烧不退,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之时,他却突然醒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然而,
男孩一度忘记了自己是谁,直到十岁岁那年他才回忆起自己是北辰矅,或者说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接受了家破人亡的事实。
“北辰矅,丧家犬,有娘生,没娘养,家里没米更没粮……”
五柳镇的孩童把他唱成了歌谣,但那些大人们听到了都会把他们赶跑。
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北辰矅早就习以为常,更是没工夫搭理他们,他要忙着帮南丘家砍柴,以南丘宁的话说:
“你吃住都是我南丘家的,让你砍柴也是应该的”
北辰矅年纪太小,也的确无处可去,如果不是南丘家收留了自己,或许早就冻死、饿死在路边了。
所以他一直都任劳任怨,无论砍柴也好,挑粪也罢,从没抱怨过一句。
南丘宁的母亲虽为北辰矅的表姑,但在外人面前从不提起有这么个表侄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北辰矅一天天长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南丘家不但克扣工钱,甚至连粮食都不发了,无奈之下只好挖些野菜充饥。
一天,北辰矅在山里挖野菜,好不容易挖到了一些能吃的野菜,却不料,放在身后的背篓却被一头野猪给拱了。
北辰矅气极之下,提起棍子对着野猪打去。
正当此时,一只箭射了过来,差点就射中了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南丘宁带着一队家丁在后面放箭。
“北辰矅!你没事来这里作甚!好不容易追到的猎物被你给搅和了”
南丘宁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上来就是一脚踢在北辰矅胸口处,北辰矅被踢得往后摔,刚好摔到一个泥坑里,坐了一屁股泥。
“哈哈哈,丧家犬,泥坑里猪……”,旁边的家丁们都取笑他。
北辰矅握紧了拳头,论力气,他每日砍柴,自然有一膀子力气,但他并不想惹事,即便被这般羞辱也不会出手,不为别的,就因为南丘家救过自己一命。
“你们是想让我发火吗,真是抱歉啊,我才不会如了你们的愿”,北辰矅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人。
“废物,呸”
家丁朝他身后吐了口痰,正好吐在了他身上。
北辰矅转身突然诡异一笑,然后撒腿就跑,这可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吧,应该是吧。
轰隆轰隆……
怎知,地面在震动,南丘宁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一群野猪冲了过来。
“混蛋啊……”
他们总算反应了过来,原来,北辰矅早就发现了野猪群的出现,难怪会露出诡异的笑脸。
南丘宁被野猪追着跑,摔了好几个跟头,回到家已经彻底变成了个泥人,而且浑身是伤,腿都摔断了,十几天下不了床。
这件事虽然不是北辰矅的错,但南丘宁心里始终怀有怨恨,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一开始是克扣粮食,一个月的粮食扣了只剩半个月,但北辰矅早就习惯了不发粮食的情况,所以他也会上山再挖些野菜回来吃。
可到了冬天,别说是野菜,就连野草都枯了,无奈之下只能刨树根充饥。
每个冬天都冰寒无比,没有食物更没有厚实的被褥,他只能靠着烧柴取暖,但这是南丘家的柴火,怎能让他一直烧,所以经常会有家丁上门警告他不能私自烧柴。
一天夜晚,门前有脚步声,北辰矅起床推开门一看,不知是谁放了一床被褥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给予的温暖。
不知道是谁给的被褥,他心里很感激,也让他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被褥上有淡淡的花香,这香味是南丘宁妹妹南丘轻梦院子里的兰花香。
次日,北辰矅本想去找南丘轻梦道个谢,怎知门口的丫鬟却不让他进去。
这件事一直被他放在心上,但南丘轻梦似乎有意避着他,北辰矅自然明白,于是也尽量避开她。
北辰矅最怕的就是过节,一旦过节他就会想起在北辰世家的时候,每到过节都会有好吃的,好玩的,有好多好多玩具,有好多好多人跟着他,从来也不会感受到寂寞。
而今他感受着孤独,承受着屈辱,每次夜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北辰世家被灭门时候的场景,每次都会惊醒,每次都会暗暗痛哭至天亮。
石崖之上
北辰矅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每每回忆起母亲惨死的画面他就心如刀绞,而今更是身处绝地,那深深的无力感越发的清晰。
静下心来,北辰矅放下了所有的回忆和痛苦,他走在悬崖绝壁边,只要这么轻轻一跳,这一生的痛楚也就可以结束了。
咕噜噜
一颗石头滚落了下去,声响不绝响彻整个深谷。
北辰矅退了回来道:“天雷都打不死我,这片石崖又岂能困得住我,既然老天爷不肯收我,那我就要痛快的活下去!”
命运不是谁给的,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如果北辰矅选择去死,那他就不需要承受这些痛哭,但他选择活下去,那他就必须面对所有发生的一切,必须深埋所有的痛楚。
这雨还在下,北辰矅在静待天晴,然而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
他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道:“这个傻小子差点就跳下去了”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很麻烦的”
他是那个神魔少年,现在与北辰矅共用一个身体,他也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根本就逃不掉,被牢牢的锁在了这具躯壳里,只有对方彻底熟睡和松懈了才能主导这身体。
“这小子真麻烦!”
他深蹲了几下,然后几个跳跃就拉住了山崖边的藤蔓,顺着藤蔓就逃离了这片山崖。
“一个山崖就能困住你,弱爆了”
少年摇了摇头,一把扔了手中的藤蔓,鞋子似乎破了,干脆将鞋子也一同扔下了悬崖。
在这雨中吧嗒吧嗒的走着,感受着这个天地间的雨水,他却觉得很自在,很享受。
雨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少年停顿了一下,北辰矅的身世的确是可怜了点,但这世间的生灵谁不是在斗争中活下来的。
鸟儿为了生存每日很早就起来捉虫吃,为了养育后代,拼命地搭建巢穴,也时常警惕着蛇和老鼠。
那兔子整天吃草,没招谁惹谁,但依然被狐狸和老鹰惦记,无论怎样躲避都免不了被捕食的命运。
所以,活在这天底下,又何必想那么多,弱肉强食也好,命运也罢,该怎样活还是怎样活,要复仇就复仇,要逆天就逆天,要吃兔子就好好烤熟了再吃。
“嗯,这兔子肉不错,够嫩!”
吃饱了肚子,少年感受着北辰矅的身体,普通,平凡,这样的体质根本就没有成为顶尖强者的潜质。
“还有这雷电留下的伤疤,看来是很难愈合了”
后背很疼,这样普通的肉身还要承受这样的疼痛,这北辰矅居然还可以承受下来,的确不是一般的有毅力。
“你小子没什么天赋,却有着非凡的毅力,也好,闲来无聊就帮你练就一下肉身吧”
神魔少年飞奔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心脏在加速跳动,血液在沸腾,想要变强,就必须突破自我,激发血肉对玄力的吸收。
“天地有玄,肉身为元!”
感受着天地间游离的玄力因子,他们正在朝着这具肉身赶来,一点点被吸取到肉身之中,筋肉和骨骼都在成长。
“不行啊,这体质太差了,要想成就神魔之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少年放弃了,看来不能把希望放在这个北辰矅身上啊,还是应该找找能够拜托灵魂束缚的方法。
“唉,以我的能力都找不出方法,又会有谁知道方法”
他想了很久,突然眼中一亮,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在神山遇到的那个书生。
“什么情况?”
他突然觉得很困,他的灵魂似乎在被压制,渐渐的退出了肉身的控制,这感觉似乎是北辰矅在苏醒的迹象。
的确,北辰矅在苏醒,他一醒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很惊讶,明明自己还在山崖上,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
北辰矅一睁眼看到这一切,他的脑子里很乱。
这很诡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村民们的死以及刚刚发生的事,这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你是谁,究竟要干什么?”,北辰矅一直在警惕,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事非常古怪。
他回想着村民们的死状,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事发当时出现在村子外面。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或许是有人在帮助他,但也有可能这个人就是那个屠村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