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看着桌上的银行卡,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杜克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赌一把……”
微微一顿,又道:“本来呢,我是想还钱走人的,但现在我打算收回这个决定。赌场上有句话叫做赌债赌偿,我打算跟你赌上一局。”
眼镜男不由失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要跟我赌?”
杜克笑道:“怎么,你不敢?”
眼镜男不由放声大笑,扶着桌子弯着腰,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旁边的几个汉子也是跟着大笑,看杜克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戏谑和讥讽……
眼镜男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已经有好些年没人敢对我说这话了,年轻人,你很有勇气。”
杜克不耐烦的道:“行了,装逼当不了饭吃,你就说赌不赌吧。”
眼镜男眼中掠过一丝阴狠,但却没有发作,眯眼道:“我这是赌场,客人既然想赌,我当然没问题。说吧,你想怎么赌?”
杜克道:“还是先验卡吧,等确定了我的赌资,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看着信心满满的杜克,眼镜男心里还真是有点吃不住劲。
“这家伙到底是过江猛龙,还是不怕死的滚刀肉?”
说实话,混到他这份上,无论是过江龙还是滚刀肉,其实他都不愿意面对。
前者从来都不好对付,要么是有备而来,要么是有真本事,说不定身后还藏着某位大佬。
至于后者,他更是避之不及。所谓怂的怕恶的,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混到他这份上的人,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些不怕死的愣头青……
一句话,划不来!
和人拼命半辈子,好不容易换来了今天地位,却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干掉,那可真是冤死了!
眼镜男心里拿不准杜克的身份,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让吊眼皮拿着杜克的银行卡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吊眼皮带着银行卡回转来,道:“毛哥,卡里的钱是七十四万八千。”
眼镜男点了点头,对杜克说道:“赌资已经验过,算你七十五万好了,说吧,你想怎么玩?”
杜克道:“很简单,我输了的话,钱归你,我带着唐南走人。我要是赢了,两件事。第一,唐南欠你的钱一笔勾销,另外你再掏二十万,算是赔付给她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第二嘛……你的人手脚不太干净,缺乏对女性的尊重,赔一只手出来吧。”
他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吊眼皮,继续道:“我不知道是谁摸的唐南,现在去找的话,肯定没人承认,也太麻烦……简单点,就让他代替吧!”
吊眼皮吓了一跳,道:“老子毛都没干,凭什么让我代替?”
杜克笑吟吟道:“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年纪轻轻的却是满嘴脏话,就当是给你长个教训了。”
“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吊眼皮立刻就火了,捋起袖子就想动手,却被眼镜男一脚踹到了边上,没好气道:“老子还活着呢,什么时候轮的着你发威了?闪一边去。”
说完,他看向杜克,满眼的阴森,道:“年轻人,你单枪匹马的闯到我这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就不怕我……”
说未说完,就见杜克拿起桌上的一张扑克牌,随手扔了出去。
扑克牌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并不明显的弧线后,噗的一声轻响,竟是钉在了几米外的墙壁上……
眼镜男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墙上的扑克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此类的小花招他也会玩,但扑克牌扔出去后,最多只能将人的油皮擦破一点。倒是很多年前,他曾见过一人,能将扑克牌钉入了木板之中。当时他便惊为天人,甚至起了拜师学艺的念头……
但是现在看来,当年的那位‘天人’显然也只是个弱鸡。
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当年的那位‘天人’钉的只是木板,而杜克扔出去的那张扑克牌钉的却是混凝土,而且据眼镜男目测,深度至少也在两公分以上!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不仅是眼镜男被震住,他的几个手下也是惊疑不定,吊眼皮更是嘴角抽搐,显然是在后怕……
唐南躲在一旁,脸上同样满是呆滞,不过和刚才仿佛受惊鹌鹑的样子比起来,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老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好,好……”眼镜男到底是一方老大,回过神后,他忽然鼓起掌,道:“既是猛龙过江,我必须得给这个面子。杜先生,我陪你赌了,赌注就按你说的办!”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种猛人最好不要招惹,姑且陪他赌上一局。若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按照约定的办,认赌服输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如果赢了,他也不打算要这七十五万,和和气气的恭请猛龙回身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如果对方是敞亮人,说不定因此还能交个朋友,落个人情。
眼镜男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杜克显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再加点赌注吧……”杜克似笑非笑的道。
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眼镜男听到这话,忽地就沉下脸,道:“杜先生,有点过分了吧?”
“先听我说完嘛……”杜克笑吟吟的道:“这赌注对你有好处,而且无论输赢,我都会支付给你。”
还有这种好事?
眼镜男不禁皱眉,道:“能说来听听吗?”
杜克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双腿发麻,不良于行?”
眼镜男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事大家都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杜克不答反问,又道:“另外,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听到这话,眼镜男脸色不由微变。
双腿发麻这事其实不算什么隐秘,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去做针灸,手下的人都知道这事。但晚上失眠这事他却从未跟任何人说起。做他这一行的,其实也怕别人议论。他之所以瞒着别人这事,就是不想让人背后议论自己亏心事做多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杜克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难道这家伙是个医生?
他微微眯眼,再次打量杜克,想从杜克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杜克并未在意他的目光,继续说道:“双腿发麻,失眠,其实都是小疾,算不了什么大毛病,你真正担忧的其实是自己的心脏,对不对?心悸、发慌的滋味不好受吧?”
微微一顿,他一拍额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哦,对了,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你最近的赌运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