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朝,皇帝才开口说了没几句就听到了外头的登闻鼓响了,进京告御状,这样的事情,大梁开国以来并没有过几次。
毕竟告御状是需要勇气的,告御状可不是说上了京就行的,而是要滚过铺了满满钉子的钉板,下来之后没有死才能敲登闻鼓的。
向来不论是那个皇帝在位都不喜欢听到登闻鼓响起来,毕竟这就表示在皇帝治理下,还有冤案产生,可是偏偏,如今却听到了。
皇帝眉头皱了起来,太祖开国之时就教诲后世为君者,登闻鼓响便必须将原告苦主带上来问清楚,御状之案必须查。
很快就有内侍将击鼓告状之人带上承明殿,那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虽说滚过钉板的人既然能活下来,自然是满身是血,可是如此震撼的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是,满殿的大臣多少会有些震惊。
“民妇顾安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你状告何人?”
“回陛下,民妇状告当今礼部尚书柳安之子柳淮!民妇乃京城人士,家住京城郊外的于田村,我们一家本是本分的村民,但因家中贫寒,家中高堂缠绵病榻家里揭不开锅了,便去找人借了银子。
可是谁承想,这借的银子却是利滚利的翻,如今民妇家中已经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还是还不上,于是家中族人还帮着凑钱,可是今日是一个价格明日又是一个价格,硬是将民妇当家的给逼死了,家中还剩一子一女,长女年岁大一些可也不过十二三。
债主为了逼债,硬是要将民妇的女儿卖了,若是卖到人家府中做奴婢也就罢了,可他们是要将我女儿卖到窑子里去!民妇走投无路,告上县衙,可是县衙不管,想要告到京兆府,可是才到京兆府衙外就被人拦了,将民妇的女儿给抢走了。
有人见民妇可怜将实情相告,原来这债主竟是柳尚书府的二公子,这样的高官,的确是不好告,可青天白日,民妇就不信天下没有公道,今日民妇告到御前,只求陛下为民妇做主,为民妇伸冤!”
妇人话一出口,柳安冷汗就下来了,谁都没想到居然是告他的儿子,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是决计不能开口的,一旦开口,便什么都完了。
“柳卿,此事,你怎么看?”
皇帝沉默许久才开口,却是直接问了柳安,柳安一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脑门上冷汗已经止不住,“臣......臣......”
“众卿怎么看?”
“启禀陛下,臣之前就曾经参过柳尚书,但柳尚书当时说,是臣肆意抹黑,如今殿上这位妇人之言倒是和臣之前所查的事情无二。
柳尚书,你身为礼部尚书,而你的儿子却在外头放印子钱,还沾了人命。陛下,臣要弹劾柳安身为礼部尚书却治家不严,其子放印子钱如今依然闹出人命,还请陛下降罪!”
御史从来都是先锋,本来这位御史之前就参过柳安,只是皇帝将折子按下留中不发,如今却是事情闹大了,那么这位御史自然是要上前在添一把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