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啸天要带江鱼去见的人就是郑和,这次下西洋的主使。
一路上骑马走过南京城的宽阔的街道,城中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江鱼随着江啸天来到了靠近皇宫的地方,这里明显安静了许多,都是各种官员的府邸,停着的也都是大小官员的官轿和马车。
当然江鱼和他爹为了保持尊敬,老早的就下马了,要不然骑着马到人家门口,就太不礼貌了。
江鱼很好奇他爹怎么让自己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毕竟虽然江家是很有钱,但是没有实际上的权利,对于这些高官来说,人家不一定买你账。
穿过了大半个街道,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府邸面前,上面写着‘马府’两个鎏金大字。郑和本姓马,所以叫马府而不是郑府,后世的南京这条街被称为‘马府街’,就是以郑和的家命名的。
只是此时的郑和还没有开始下西洋的伟业,虽则其是朱棣的心腹,但是其府邸在这条街上也是毫不出众的。
江鱼跟着他爹来到府前,扣了扣门,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伸出头看了江鱼二人一眼,说道:“你们找谁?这是郑大人的私宅,公事一概不理的。”江啸天上前一步道:“请禀报大人一声,草民江啸天求见。”
那个管家显然很是不满,说道:“我们大人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快走吧!”说着就要关门,“慢”江啸天赶紧一步赶上,阻止了门合上,并塞了一个丝绸小包在管家手里,那管家显然也是明白人,掂了掂手里的包,说道:“不是我不给你们禀报,而是大人怪罪下来,小的实在承担不起啊。”
江啸天说道:“就劳烦大人去禀报一声,你只要说我的名字,郑大人就会明白的。”
那管家看着江鱼两人的穿着,也不像是什么要饭的样子,说不定真是大人认识的人,就说道:“那我就去给你们禀报一声,在这等着,说着关上了门。”
江鱼看到这一幕,心里真是汗,就说道:“爹,这就是您的方法,我还以为你能想啥办法呢。”
“爹当然不止这种方法,但是其实爹和郑大人早就相熟,只是从来没来他的府上拜访过,所以就直接上门来了。”
“原来爹你早就和郑大人认识啊,那你不早说,害的我白担心。”
正说着,大门开了,刚才那个管家笑脸相迎出来,“二位爷请,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挡了二位爷的道,不过小人也是公事公办啊,这钱请您收回去,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递上刚才的丝绸包,江啸天当然不可能收回去,而且也是结交这个人的机会,下次才好办事,说道:“这钱你收着,就当是见面礼了,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那好,一定,一定。”管家说着眉开眼笑,把钱收在袖子里,就当头前面带路去了。
江鱼看着这一切,不禁想到,自己的这个爹果然是个商场老手啊,已经成为人精了,对这一套简直太熟悉了,如果去当官的话绝对也是大有前途,自己还得多学习。
府里很大,装饰都很典雅,可以看出主人是个沉稳的人,下人并不是很多,跟着那个管家七绕八绕间,来到了书房。
那管家到了门口,轻声道:“老爷,人已经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声音没有男性的磁性,但也不是想影视剧中所说的是什么太监的公鸭嗓,就是有点男女不分的感觉。
那管家对江鱼二人说道:“二位爷,请吧。”说着打开了房门,江鱼跟着他爹走了进去,只见书房很大,但是并没有什么书,显得很空旷,里面有两个人正坐在靠南的椅子上,正在谈话。
两人都是面白无须,左边的那个一脸庄重,气息沉稳,江鱼断定就是郑和无疑。但是旁边一人,应该同样是个太监,脸色阴沉,江鱼就猜不到是谁了。
江啸天上前一步,见礼道:“草民江啸天拜见郑大人,汪大人。”江鱼见状,也赶紧跟着老爹,学样见礼了一番。
“哈哈,来,啸天,你我就不用多礼了,这位是令郎吗?果然一表人才,看来你江家后继有人了啊。”郑和说道。
“多谢大人抬爱。江儿还不快给二位大人请安。”江啸天说着看着江鱼。
江鱼见说道自己,赶紧上前道:“晚辈江鱼,见过郑大人,汪大人。”
“好,好,免礼。”郑和说着,对江啸天道:“坐,坐,不知啸天你来找我何事啊,我和老汪正在商量说等会儿去你的船厂看看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
“回大人,草民这次来求见大人,是犬子有一事想和大人相商。”
“哦?”郑和听闻,目光转向江鱼,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阵,说道:“贤侄不知有何事啊,不妨说来听听。”
江鱼早就在心中打了无数遍腹稿,自己的目的是不能明说的,只能先行慢慢试探。
于是说道:“回禀大人,我想说的事情是和几个月后的出使海外有关……不知这位大人…”说着看向那个汪大人。
“放心,你说吧,汪大人是这次的副使。”郑和说道。
江鱼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晚辈其实想说的是,这次出使肯定是从古到今从所未有之盛事,大人一定是功在千秋。那么大人有没有想过,如何通过这次出使,让我大明国力再上一筹啊,这也是为陛下分忧。”
郑和听了江鱼的话中提到皇上,不由坐直身子,面容一肃,向靠北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微臣只有秉承圣上教导,宣我国威,对蛮夷施以圣人教化,显我华夏胸怀,方不负圣上所托。”
江鱼听着这段官面文章,再看郑和,可能还真是他的肺腑之言,也和史书上描写的一丝不差,完全不是抱着扩张的目的去的啊,可能真的是中华文化的这种爱好和平的本质导致的吧。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得努力一下的,于是说道:“大人如此忠君之事,圣上必定能感受的到,但是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听听晚辈的想法,晚辈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
“哦?”郑和看了江鱼一眼,说道:“愿听贤侄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