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跟他在一起,好像确实挺多灾多难的。
不过如果说要让他就这么放弃盛夏,他也绝对做不到。
可如果,如果开口拒绝的人是盛安达,他,又该如何?
沉思间,便感觉握住盛夏的手紧了一下。
傅景琛回头望去,就看到盛夏对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
灿若星辰,明媚动人。
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
他突然觉得,这有什么啊。
盛安达一天不同意,他就跟他磨一天。
盛安达要是一辈子不同意,他就能跟他耗一辈子。
总归,这个女儿,他是拐定了的。
盛安达说,“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的,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跟我闺女说了一样的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傅景琛看着盛夏,微微启唇,“一样的话?”
而后几人就见盛夏低垂着脑袋再次红了脸。
盛安达微微眯眼,疑惑的问道,“小子,你该不会之前跟我闺女一起串供了吧?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用一样的对策来对付我?”
傅景琛急忙摇头,盛夏也紧跟着摇头,“没有的事儿爸爸,我跟你说这话的时候,傅景琛还在哪个犄角旮旯昏迷着的是吧?再者,我也不知道他会跟你说这种话,又怎么串供?”
盛安达一听这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哼哼两声,“那最好。”
至于傅景琛的话,盛安达并没有说不信。
诚然,活到他们这把年纪的人,风风雨雨也算经历了不少。
要说因为一个人随便的几句话就想赢得他的信任,那绝对不可能。
生意人,有着天生的敏锐和洞察力。
他既然已经松口,就是承认了傅景琛这个人。
“那爸爸您……”
“哼哼,很意外吧,我们盛家也都是痴情种,这么算起来,跟你们倒是挺般配的、”
一句话,瞬间就把气氛弄得松动起来。
何慧还沉浸在刚才盛安达那句,“我闺女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里。
这会儿听到盛安达的话,急忙接道,“那当然,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孩子,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他们是几辈子的缘分。”
话是这么说,何慧心里对盛夏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她就说嘛,她的眼光不会错的。
他儿子的眼光,也不会错。
这两个孩子对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厚。
说着无心,听着有心。
盛夏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讪讪。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悄悄看了傅景琛一眼,看到他也正在笑。
她想,这样真的很好啊。
她和傅景琛之间,可不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么?
要不是……
要不是上辈子那些糟心的事儿,她也不会如此放下戒备的,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人。
好在,这个人值得。
遇到这种事儿,婚纱照肯定是要重新拍的。
三个长辈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这些事情。
盛夏和傅景琛也不在插话,只乖巧的坐在一边。
傅景琛在旁边削水果,苹果,桃子,梨子,全都削好之后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放了一把牙签放在三个长辈中间的桌子上。
而后,又拿了个小碟子过来,弄了盛夏喜欢的,桃子,龙眼和葡萄单独给盛夏拿去。
盛夏手受了伤,也享受这种感觉,就一颗颗剥开,径自喂给盛夏。
盛夏身体不舒服,也不矫情。
虽然有点小害羞,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也很喜欢这种和傅景琛之间的小情调的。
唔,应该说,不管做什么,只要是跟傅景琛一起的,她都喜欢。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竖着耳朵听三个长辈谈话。
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也是会心一笑。
愣神间,盛夏不小心咬到傅景琛的手指。
舌尖清浅的扫过那稍显粗粝的手指,不经意的动作,还是让两人浑身一颤。
傅景琛看盛夏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火热起来。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姑娘啊。
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不小心的碰触,都能让他心潮澎湃。
好想,好想对她做点什么。
气氛,有刹那凝固。
盛夏耳尖泛红,傅景琛也是如此。
毛茸茸的小耳朵,在傅景琛看来,煞是可爱。
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揉一下。
手指刚刚碰到盛夏的小耳朵,就看到耳垂后因歹徒拽住扯掉的一撮头发。
心里,怎么也荡漾不起来了。
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手掌,落在盛夏的后脑勺。
原本厚实的头发,如今被人硬生生拽走了一小撮,看着,像短尾巴兔子。
很滑稽,让人心疼。
“疼么?”
盛夏原本还等着继续害羞一下呢,乍一听见这声音,稍微有点愣神。
很快就明白过来傅景琛话里的意思,她抬头,直视着傅景琛。
“不疼。”
傅景琛眸光沉了一下。
盛夏急忙改口,“哎呀,其实也不是不疼了,就是忘了是不是疼、”
傅景琛拧眉,伤在自己身上,疼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如何会忘?
盛夏急忙解释,“你也知道的哈,当时事发突然,我一心只想着要逃命,哪里还能顾忌疼不疼的问题?后来被你救了,又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别说这撮头发的位置,就连身上其他受伤比较严重的地方我都没有感觉到疼,现在……更是没什么感觉了。”
盛夏说的是实话,傅景琛听完也理解。
可是吧,理解归理解,该心疼的,一样很心疼。
“对不起啊宝宝,都是我不好。”
盛夏脑袋摇成拨浪鼓,“这是我自己遇到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又不是神,人家从通风口钻出来这种事儿,你怎么可能算得到?”
傅景琛还是很难受。
他看着盛夏,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些歹徒从哪里出现,从哪里逃离,我确实算不到,但……宝宝,我总觉得,朱翠微对你动手,跟我有关系。”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心虚。
傅小爷都不敢直视盛夏的眼睛了。
盛夏好整以暇的看着傅景琛,水果也顾不上吃了,笑眯眯的问道,“可以啊傅景琛,你这才回来两个多月吧?怎么就跟朱翠微联系上了。”
傅小爷立刻抬头,“送完人之后,我每天都跟你待在一块儿,怎么可能跟朱翠微那女人联系?”
“那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朱翠微对我动手是因为你?”
傅景琛嘀咕,“那还用想么?她会针对你,肯定是因为嫉妒。”
“有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一直惦记着你,傅景琛,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得意啊?”
傅小爷快速摇头,生怕动作稍微顿一下就是不够诚心似的。
盛夏微微眯眼,这是心虚啊。
“你也说了,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从白天到黑夜到凌晨,怎么就还有时间跟朱翠微接触呢。”
傅景琛抬头,错愕的看着盛夏。
不明白盛夏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夏说,“既然在我知道的情况下你们都没有联系,那是不是说明,你们的联系,一直进行的很隐蔽?或者说,是在我睡着之后?”
傅景琛咽了一口口水,被盛夏这个冷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
“没,没有,天地良心啊宝宝,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傅景琛此刻的样子很紧张,乖巧的不成样子。
额头上也因盛夏的话浸出细密的汗珠。
盛夏抿唇不说话,傅景琛越发紧张。
也不端水果了,也不管父母是不是还在,矜持什么的,更是顾不上。
焦急的拉着盛夏的小手,动作大到不远处的三人频频回头朝这边看。
看着他这个样子,盛夏再也绷不住了。
没忍住,突就行笑了一下。
“好了,我还不相信你么。”
察觉自己被耍,傅景琛也不气恼,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还以为盛夏真的怀疑什么了呢。
以前的傅小爷天不怕地不怕。
可以说是谜之自信。
遇到盛夏之后的傅景琛,自信心碎成渣渣。
诚然,就算在他心里一直笃定,盛夏是信任他的。
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着急。
这大抵,就是人们口中经常说的,越喜欢,越在乎。
与信任无关,就是本能的在乎。
本能的,不想让心爱的人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且,他和盛夏之间,怎么说,也两年没见了。
看到如今越来越优秀的小女人,心中的危机感便也大幅度增加。
“我当然相信你。”盛夏给长辈回了个眼神,三人也没把这边当回事儿,继续转头火热的讨论婚纱婚礼一切事宜。
小年轻之间嘛,总是有点小情调的。
他们懂事儿,才不参与。
就算当真看到了点什么,也会装作没看到的。
然,傅景琛的心还没落下,盛夏下一句话就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可是景琛啊,你为什么这么自信的说,朱翠微这么伤害我,是因为你呢?”
傅景琛摸着鼻子,讪讪,“这个,也不是很难猜的事情不是?”
盛夏眯眼,“我知道她喜欢你,也知道两年前在也有寿宴上我跟她有些不愉快,我只是想不明白,她要是真对我怀恨在心,之前两年,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两年她都不行动,偏偏要等你回来之后才对我下手?”
这一点,傅景琛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谁知道,疯女人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的。”
盛夏一想,觉得也是。
傅景琛看着盛夏的小脸,还是惨白惨白的,让人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