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惊慌的模样，慕容止的心情愈发愉悦了，“你们家小姐？”
“就是侧王妃啊！”南厢完全没意识到卫如画已经变得凝重的神色，有些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
闻言，慕容止眸色变得幽深，唇边的笑意更加耐人寻味。
卫如画脸上的不悦尽收他眼底，突然间心底有了丝异样的情绪，就算是在他姐姐坠崖的那一刻，也未曾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神情。
眼前不期然的又浮现出了姐姐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让他心底的燥怒有些不可遏制，冷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王爷也有为了女人不高兴的时候？”
听到他的话，卫如画心情更加复杂了，深深看了南厢一眼，他说：“顾玉，还不带回去。”
顾玉有些迟疑，若只是带南厢回去，两个家仆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慕容止和卫如画因为慕容夫人的事情反目成仇，若是几言不合，卫如画哪是刀枪不入慕容止的对手。
卫如画对顾玉的顾虑也深知，缓下语调说：“没事，他伤害不了本王的。”抬头望着慕容止，一笑，“再说他也不敢伤害本王。”
慕容止不做声，回应他一个浅浅的笑，可那笑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满满的都是恨意。
顾玉两步一回头的领着两名家仆和南厢离开，身影刚消失在黑夜里，慕容止就出声了，“王爷，我想和你谈笔交易？”他声线里的隐忍和压抑显而易听。
“什么交易？”
“我帮你，你放过她。”慕容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三个字。
“好。”卫如画干净利落地吐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救她？”
“问了你会说吗？”
“当然会。”慕容止斩钉截铁地说。
卫如画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问：“为什么？”
他仰起头，直视慕容止，声音不大，说出来的每个字也都不重，却偏偏带着一股冰凉的决绝：“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娶晏梳，就算你封闭所有消息，我也会查出来。”
卫如画淡淡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而言之，谢谢你帮本王。”
“这并不代表我就不恨你。”他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慢慢地平复下来。
卫如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年慕容嫣也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而死，下意识地放轻了语气：“你会相信当年你姐姐是个意外吗？”
“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外，要让你用我姐姐的性命来换。”
虽然慕容止一再提醒自己控制情绪，但一提到这个事情，他还是忍不住高声质问了起来。
“等到本王坐稳皇位的时候，你自然便会知晓。”
顾玉折回来接卫如画时， 只见卫如画临栏独站，虽看他拥有一人独赏风景的威严，却也是碧海黑天，晚风孤月，隐隐间几丝孤凉。
快马加鞭的回到王府时，已经临近深夜，王府却还是灯火通明。
卫如画紧闭双眼养神，斜靠着马车，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下马车的打算。
顾玉低下头沉思了一瞬，又抬眸，语气里是不容质疑的决绝，“虽然我不知王爷心底最终的打算，但是如果是顾玉，绝对不会这么做，今日的王妃早已不是往日的她了。”
听着这番话，他始终没睁眼，过了半晌，突然开口：“去颐园。”
颐园门前传来响动，晏梳循声望去，看见颐园的小丫鬟飞推开门奔了进来。小丫鬟双腿修长，动作极为的轻捷矫健，直奔到她面前才停下。
还未站定，她便惊慌不定，气喘吁吁地道：“侧王妃，王爷来了。”
晏梳愣了一下，顾不得去想卫如画这么晚来颐园做什么，急忙让南厢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再将刚才还端着一碗欲吃欲停的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小丫鬟看着她平放在膝间颤抖不已的双手，为难地开口：“侧王妃？”
她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没事，你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只见卫如画背脊挺得笔直的走进来，周身不经意间散发出一股冷冽寒风，骤然将整个颐园的气温都降下来些许。
卫如画走到她身侧坐下，默不作声，很平静地望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袍子，很明媚的颜色，将她的脸衬得光彩照人，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戴着一副翡翠耳坠，显得熠熠生辉。
看得出，她的状态很不错，妆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可是，她低垂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把头抬起来给本王看看！”
晏梳回过头，带着惊慌的目光缓缓将头抬起来，盯着他，嘴一点点的抿紧。
深深凝视她一眼，卫如画对着她露出一个近似冷嘲的笑：“真是一张人见尤怜的脸。”
说着，他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脸颊，游移到欲张欲合，粉嫩如三月粉桃般的唇瓣上，轻重得宜的摩挲着。
晏梳心如擂鼓，又被卫如画摩挲的极不自在，声音如蚊鸣般唤了一声：“王爷，你怎么了？”
听到她声音里的柔软，卫如画失神的双眼立即眯紧，脸上的戾气也顿时重聚，俯头吻上她的唇。
“唔……王……”
晏梳脑子一片混乱，双手抵在他结实滚烫的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开，可越是用力，卫如画夺取得越是凶猛。
唇齿间猛烈的翻搅让晏梳挂在眼眶的泪珠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一颗颗温热敲打在他的手背上，将他从疯狂中拉了回来。
他是怎么了？向来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轻易地任由情绪摆布的。
“哭什么？”
晏梳缩着身子，不做声。
“说话！”他的声音已经发展成低吼，带着不耐的暴躁。
他的失态令她一怔，半晌，她才嚅嗫着回答道：“王爷为何突然来此，难道是催着晏梳去桂圆的侧屋？”
他抬眸，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她，看到额前那一层厚厚的刘海时，眉头紧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