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乘着月色,温怀钦骑马飞速赶回丞相府,恰好拾春刚把宋元筠抱进去,心慌意乱的下马,正要进府忽然叫来一个禁军命令道:“马上去宫里请赵御医来!”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跑进府中,此时宋元筠刚被放到床上,背上还的伤口还在流血,温怀钦深呼吸好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哭哭啼啼的止夏和拾春道:“去烧盆热水,准备好止血的药,还有纱布剪刀。”
两个丫头虽然想多看看宋元筠,但温怀钦既然吩咐了就不能耽误,擦了擦眼泪就往外跑去,路上撞见业七领着温若霜回来,止夏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温若霜站到门口就看见她大哥蹲坐在床边,都不敢用手去碰她鲜血淋漓的掌心,只敢摸摸她的脸蛋,将她额头的冷汗逝去,她从未她大哥哭过,现在她看见了,现在的温怀钦比任何时候都无助。
上一次宋元筠昏迷不醒她还历历在目,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了,刚迈进去的脚便收了回来,回身跑了。
业七疑惑的看她不进去,在门口站了半天就跑了,觉得奇怪便也趴在门口望,就听见温怀钦带着浓重的哭腔道:“你嫁给我了之后怎么三天两头的受伤啊?你以后可不可以先照顾你自己啊?我的心脏不好,你若多吓几次我就撑不住了。”
榻上的人回答不了他,他只能自言自语,无不是自责和愧疚。
明明成婚前总说能保护她,可他们成婚半年她都进了鬼门关两次了,他就不得不回想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对。
业七摇着头叹了口气退了出去,便等到止夏拾春争先恐后的拿着热水、纱布还有药等进屋,温怀钦立马又恢复成冷血丞相的模样,接过剪刀将她背后早就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见了一大块下来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忍着心疼用帕子在热水里洗了一次,开始清理伤口,等清理的差不多了才将上好的止血药轻轻的倒了上去,整个过程虽然没什么难的,可让温怀钦一直面对宋元筠身上的伤口如同在凌迟他的思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他把宋元筠全身的伤口都处理好之后,御医也来了,温怀钦直接将那赵御医抓了进来,勒令道:“不许说没办法!不许说她没救!我找你来就是救她的,听明白了吗?”
赵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大老远从宫里出来茶还没喝一口还被人给威胁,偏偏这人他得罪不起!只好颤巍巍道:“丞相您放心,下官看郡主的伤势只在皮肉未伤筋骨,并无大碍!”
“那她为何昏迷不醒?”
止夏也道:“对啊!你都还没看呢!”
拾春皱眉紧张道:“大夫您不能如此武断!”
赵御医持续擦汗!说她没事他们这群人就说他武断,要是说严重了指不定温丞相就把他怎么样,果然御医真的是个高危职业!
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尴尬道:“我…下官这就…就替郡主诊脉。”
看他过去把上宋元筠的脉,温怀钦便紧张的站在旁边,一直盯着赵御医的神情动作,就怕他忽然凝重的摇头,心心暗暗想着他要是敢摇头,他就让他下辈子没有头!
几乎是屏息以待,齐齐看着赵御医,却见他忽然忽然皱眉露出奇怪的表情,完全看不懂这个表情是好是坏,又见他忽然换了一只手继续把。
温怀钦不耐烦道:“究竟如何?”
赵御医放下宋元筠的手,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转头看着温怀钦道:“丞相放心,郡主的伤势一无大碍,只是失了点血,平时多吃些红枣乌鸡补补血就行了。”
温怀钦立马放了口气,看着宋元筠又充满了安定。
“不过…”
随着赵御医一声“不过”屋里几人的神经又重新紧绷起来,就听他道:“不过胎儿就不太好了,郡主身体本就寒凉,现在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如不好好休养易有滑胎之相!”
“胎儿?”
温怀钦忽然脑袋死机,感觉背后有烟花炸起,眼前一片五彩缤纷,连赵御医的脸都看不清了,机械着转头看向宋元筠,一点点蹲了下来开始傻笑。
拾春和止夏互相望了望,似乎都不太敢相信宋元筠居然有身孕了!
拾春吞了口唾沫问道:“御医您没搞错吧?我家真的郡主…有身孕了?”
赵御医忽然板起脸,不高兴道:“老夫行医几十年,有没有孕一模便知!你家郡主明显的滑脉,依老夫看最少也有三个月了!”
三…三个月…居然有三个月身孕了,他们几个一个都没看出来!还好之前没让她干些上窜下跳的事儿,否则就惨了!
止夏忽然啊了一声,懊恼道:“怪不得郡主最近老是贪睡多吃,原来是因为怀有身孕了!天啊!郡主要有小宝宝了!”
这好消息一下子让原本沉闷的屋子忽然变得喜气洋洋,止夏忽然想起什么高兴道:“奴婢这就去和老夫人说,她一定会高兴!”
说完便想跑了出去,可拾春却放不下心,高兴之余还是担忧,将拾春拉住道:“老夫人早就歇下了,明日再说也不迟。”
转头便对赵御医道:“大夫,您刚刚说郡主易有滑胎之相,该怎么做才能保住郡主和孩子?”
“我一会儿开个保胎药,每日按时让郡主服下,除此之外只要把郡主的身体养好了,胎儿自然也没危险了。”
温怀钦也从傻笑里出来,抓过赵御医命令道:“把需要的东西,还有注意的事项都给本相列一份单子,事后有重赏!”
赵御医忙点头,之后跟着拾春止夏去列单子,留下温怀钦一个人在屋子里消化这个天大的消息,并且开始组织措辞,明天该怎么告诉宋元筠她要当娘了呢?
高兴的嘴角眉梢都不受控制的往上扬,转身看着她手上的纱布又觉得心痛,抬首亲吻在她额头上,轻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让你受一点伤。”
说着抚上她此时还平坦的小腹,传输着他手中的温度,从今以后他有孩子了,温家有后了,他…也有更大的责任了。
不如明日他休个假吧?还是最近几天他都休假呢?还是多休几天吧,照顾好元筠的身体要紧,殿下那边耽误一两天再解救也没关系的吧?
——小剧场
宋珩苦兮兮的坐在牢里望着窗口透进来的光,默念道:“景中何时来救我?天牢的伙食不好!”
温怀钦:“殿下你别急,等我伺候完月子就来了。”
一年后。
宋珩:“现在可以了吗?”
温怀钦:“元筠说孩子需要父亲的爱护陪伴,殿下等我把他养到会读书写字就来。”
“算了,天牢的伙食其实吃着吃着也挺习惯了。”
伤心泪水肚里咽,当做菜里的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