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总觉得睡得不踏实,总感觉做了个噩梦,可是半夜起来却什么都记不清了。
刚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有些口渴就把被子撩开,下床想倒水喝,结果水壶里早就没了水。
无奈转头去看天,结果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再过半盏茶的时间应该就凉透了。
今日就是她和宋珩约定的时间,看来她得提前打好精神,迎接好和那些大臣们唇枪舌战的准备。
拍了拍脸颊,清醒了一些后,对着门外喊道:“止夏!”
止夏猛地推门而入,惊吓道:“郡主!怎么了?”
“我要沐浴更衣,准备一下。”
止夏马上点头:“哦哦,好!奴婢这就去!”
说着就又关上了门,宋元筠缓缓坐下椅子,转头看向了屋子里被她挂的好好的铠甲,那铠甲有些陈旧,但是被主人保养的挺好,表面还挺锃亮的。
这铠甲这宋昊的,是宋元筠特意回王府拿过来的,穿上这身铠甲她既代表了镇北王也是威慑那些不凭的大臣。
宋元筠叹了口气移开眼,揉了揉眼角清醒一下。
没多久止夏就回来了,把她带到浴室去,脱了被汗水浸湿的裘衣,被止夏扶着进了浴桶,被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温着脸倒是放松了不少。
浴桶里还洒了好些花瓣,宋元筠就靠在木桶边缘让止夏给她擦身子。
止夏歪着头,手一边不停,眼睛却一直看着宋元筠,担忧道:“郡主,您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去给您找大夫瞧瞧?”
宋元筠闭着眼摇头,慵懒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今日我要进宫,你别跟着了,让业七随我去就好。”
止夏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巴有些吃味,气道:“业七是个男子,做事哪有奴婢心细?郡主是不是不喜奴婢了?”
说着居然还泪眼朦胧了起来,委屈道:“奴婢知道自己不聪明,以前有拾春在旁提醒,现在没了拾春我的确会说错话,可是郡主,奴婢可以学!奴婢学着做拾春好不好?”
这丫头居然是觉得自己不像拾春那样聪明能干所以宋元筠才不要她跟着?
敲了她脑袋一下,佯装不开心道:“谁说让你学拾春了?止夏那么好干嘛学拾春?”
止夏委屈的擦了眼泪,抬头看她道:“可是郡主自从回了京城就不再需要奴婢了…”
“不是不需要你,还没有到你的用武之地!”
止夏不明白。
宋元筠从水里拿了一片花瓣起来,一边把玩一边道:“今天进宫是要跟那些大臣较量,你嘴皮子是厉害,可到底是个女子,那些大臣稍微拿出礼教说事你就无话可说了。”
“我带业七不是让他去舌战群儒,只让他当我的保镖,若是有些大臣不听劝,杀了就是,杀人这事你还真不如业七利索。”
说到杀人止夏才收了委屈,她的确不行,平日里虽然她最喜欢打打杀杀,可是谁知道她最不喜欢杀人了,拾春为了保护郡主可以对任何人下杀手,可她不行。
只好抿了抿唇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找业七。”
宋元筠看着她笑了一下,“行了,咱们止夏这是吃我的醋了?”
“哪有!”
宋元筠不闹她了,吩咐她去把铠甲拿过来。
她长的比平常女子高一些,所以穿上这身铠甲到也不是很垮,就是她太瘦了,看上去没有她爹那么威风凛凛。
上朝的严肃一头长发也被挽成一个坨坨用发带固定好,再带上头盔,若是她少做表情倒是有那么一点镇北王的影子在。
却一点也没有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感觉还差点什么。
摸了摸盔甲腰间,忽然惊道:“佩剑呢?”
止夏眨眨眼,忽然恍然大悟跑到案前把那把重剑抱来递给宋元筠,宋元筠接过没有把剑开鞘,希望今天一天都不会让他开鞘。
戴上佩剑,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看着铜镜里英姿飒爽的自己,沉声道:“ 通知业七,准备进宫了。”
……
文德殿内一众穿着官服官员手里拿着玉牌,却一点都没有上朝的严肃样子,一个个眼睛耷拉的都快掉下来了,那眉头都能活活夹死一个苍蝇了。
有的畏首畏尾躲在角落不敢说话,有的去攀附有能力的大臣去,这其中参与了叛乱的窦贤身边站了一大批的人。
还有刘焕之,正闭目养神面色不改的看着面前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同僚们,活像听不见似的。
有人看他那样,急得浑身都在抖动。
气道:“我说刘太傅啊!你怎么还撑得住气啊!今天宋珩把我们叫过来,那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是鸿门宴啊!”
“对啊!你说当初我们跟他又不对付,若推他上位,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旁边的大臣也崩溃的说道。
还没等刘焕之睁眼,所有人都像蜜蜂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嗡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搞得好像刘焕之一定知道一样。
倒是有一个清醒的在一旁看着刘焕之悲观道:“刘太傅倒是不慌,您与宋珩那是师徒关系,他不会把你如何,可我们这些人就难料咯!”
窦贤忽然开口大笑了两声道:“我说你们啊!那宋珩有那么小气嘛?我听闻这小子在民间风平不错,别想那么多了!”
有人瘪了瘪嘴:“我们是想的太多了,哪有您窦将军厉害,亲手推翻自己孙子,您以为那宋珩会对你窦氏另眼相看了?”
“说不定一上位先把你们给除了!以绝后患!”
窦贤皱了皱眉头,脸色渐渐不悦,沉声道:“二位这话说的可是难听了,君子选贤,本将军的孙儿是孙儿,却非明君,我知道!”
有人还想争辩,刘焕之忽然睁开了眼开口道:“窦将军深明大义,老夫佩服!”
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们这些人,刘焕之年岁、入官时间最长,所以都以他为尊,他都跟窦贤鞠躬了,这些人还哪敢再挤兑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