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馥衣倒是不急着告诉她如何号令,而是转身走到她一直拜的那尊金佛面前,身后到金佛后面,掏了一会儿,就有一块令牌出现。
那令牌有些陈旧,但绝对是足铁的!上面刻了一个明显窦字,下面还有一个都泛有毛毛的陈旧链子,一看就是女儿家的手笔。
这东西藏的可不算隐蔽,若是宋郅有心要搜肯定不费功夫!
窦馥衣递给她道:“这是我窦家的令牌,你拿着它便可号令所有窦家人,也可祝你一臂之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宋元筠久久不敢接,看着那令牌眼馋啊!这白白的兵她怎么能眼睁睁的错过呢?可是一旦接了手便也多冒一个风险。
何况她都没和温怀钦商量过,万一他觉得不行怎么办?
若是温怀钦,他会怎么想?
窦馥衣见她不接,便知道她还有顾虑,便问道:“元筠还担心什么?”
“非是元筠不信您,只是元筠觉得您现在根本没有必要与我说这些,可您说了,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元筠只是有些…奇怪。”
窦馥衣怎么不知道她的想法,淡淡的笑着,把令牌放桌上,宋元筠触手可及的地方。
道:“元筠对我生疑也不奇怪,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可是渐渐的,宋郅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整个皇宫里的突厥人也随之增长。”
“我窦家一世忠良,他是我儿子,怕是到最后我窦家因为他而背上一个卖主求荣的骂名。”
这倒是解释得通,就算他们在为宋珩争皇位,好歹也是宋家人,这大宋还叫大宋,若是让宋郅得了手,这大宋就得改名字叫突厥了!
宋元筠便不再犹豫,反正有兵力在手,不要白不要!
伸手拿了令牌,同时也接受了窦馥衣的要求,杀了岳武帝,虽然本来宋元筠没想留他一命,不过是不由她亲自出手罢了!
再保宋郅一命,送他们一起离开京城。
“您不怕我拿了令牌就跑?”
窦馥衣自信一笑,道:“你是宋昊的女儿,我信。”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自己儿子连看都不愿意看,倒是对老情人的女儿这么关心信任,她要是宋郅,一定得呕死!
不过她是宋元筠,她很开心!
转身要走,窦馥衣又忽然把她叫住,问出了她一直不敢说出来的那句话。
“宋昊,还好吗?”
宋元筠转头,抿唇不知如何作答,她居然能和她娘的情敌说这些!不知道她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想着,居然还真的抬头心虚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而后才回答窦馥衣的问题,道:“我爹很好,吃得好睡得好,这些年也不再那么拼命了,娘娘可以放下了。”
窦馥衣听她最后一句话,转过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宋元筠离开才凄凉一笑,看着桌上一块未动过的糕点。
无奈想到,她确实该放下了,她其实怨了宋珩很久。
明明是他主动到她的生活里来,为什么念念不忘,牵肠挂肚的人是她呢?凭什么他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抽身离开,她就得记一辈子,满心满意都只能装下他一个人呢?
要不是当年招亲擂台那一眼,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这一切也不会这么痛苦。
窦馥衣闭上眼,眼泪落下来,却在嘴角处慢了下来,听她说了一句:“宋昊,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虽然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
宋元筠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天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了一天的令牌。
窦家这么好的家世,她若想拒绝岳武帝也不是不可,可是她既然愿意进宫,就说明当年没有那么讨厌岳武帝。
亦或者,窦馥衣愿意嫁给岳武帝,唯一的念头是想和他爹再有一些联系,结果未想到岳武帝的脸那么大,无耻又没下限!这才有了愁怨。
唉,他们这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一点也不比当下流行的话本差嘛!说不定宋元筠集成册子出个书,还能赚一笔呢!
正想着,门口忽然煽动了两下,原本被她摆放在案桌上的令牌立马塞进袖子里,冲门外的人大喊道:“是谁!?”
门外之人轻道:“我,姜仲清。”
宋元筠松了口气,语气都轻了不少。
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打开,姜仲清一袭青衣端的是飘渺书生的气质,看见宋元筠慌张的模样也是一副高冷。
走过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送到宋元筠面前。
宋元筠眼神一亮,抬头惊喜道:“你做出来了!?”
这才不过四天啊!不愧是神医,天才啊!以后他再用看白痴的表情看她,宋元筠再也不反对了,对于天才来说,宋元筠可不就是个白痴吗?
距离给宋郅下药还有一天。
宋元筠先伸手接过了药品,对姜仲清挑眉道:“姜神医果真不服我重托!不过…这东西会对人造成伤害吗?”
姜仲清摇头:“应该不会吧,这药我做的是时间限制,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吃下,再过些时间才能发作。”
宋元筠疑惑:“药效多久发作?”
姜仲清伸出手,比了个七,道:“七个时辰。”
“七个时辰…应该够了,一天之后,你陪我去下药。”
姜仲清翻了个白眼,道:“姜某只负责制药,不负责下药,好好一个大夫,非得被你弄成贼人。”
宋元筠觉得好笑,不管他怎么说,那也是已经上了宋元筠这条贼船了!
只好哄道:“姜神医!你最厉害了你最棒了!你也不想想,我又不知道这药剂量是多少,万一不够怎么办?再说了人家一个女儿家,一个人去做这种事情,怎么搞得定嘛!要是有你在的话,一定马到成功。”
讨好谄媚笑道:“你说是不是?”
姜仲清看她的眼神又是一种赤裸裸的嫌弃,无语道:“郡主殿下的潜能很大,别太谦虚,您能搞得定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接走他儿子强迫他医治!
宋元筠撒娇道:“哎哟!姜神医!人家在宫里只信你一个人嘛,不找你找谁嘛!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姜仲清扯开被她拽住的衣袖,十分厌恶道:“郡主自重!”
“那你先答应!”
“姜某尽力!”随即甩袖潇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