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再也睡不下去了,便下了地,披了件毛茸茸的披风在身上,缓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小双还有其他几个宫人因为前几次睡觉让宋元筠跑了,被宋郅大骂特骂,现在就算困死也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会儿宋元筠把门打开,几人松散的神经全都紧绷了起来。
尤其是小双明明刚才还坐在地上,听到开门声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看到宋元筠站在门口,面色憔悴无血色。
担忧道:“郡主有何吩咐吗?这更深露重的,您这伤还没好,可别再染了风寒呀!”
宋元筠摇头,抬头看着天。
这几天天气不错,就连夜晚也不是完全浓厚的黑,月亮也明亮的挂在黑幕上,宋元筠想明天也是个好天气吧。
没看小双他们,而是自己跨门走出了屋子,走到院子中央的红梅树下,想要伸手去摸梅花,却被小双握住手小心道:“郡主…这红梅寒凉,冻了你的手可如何是好?不如奴婢给您剪几支去屋子里如何?”
宋元筠转头看着她,忽然冷笑着收回自己的手,直直的看着小双。
“不必,我被关在这儿已经够可怜了,我何必还要让一支花和我一样可怜。”
小双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在担忧着什么,总之那眼神让你觉得她很关心你。
好半天才开口道:“奴婢也不想关郡主,只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宋元筠叹出一口气:“我知道,未怪你们。”
这些宫人们哪来的错?她们服侍她,什么都依着她,除了不让她出去以外真的非常好,而她们也不过是听命于宋郅罢了。
小双听及此松了口气,开口小心道:“那郡主,咱们回屋吧?”
说完就见一队突厥人急忙跑过来,吓得小双急忙收回了眼神,突厥人过来见宋元筠站在红梅树下,生硬的行了个礼,说着蹩脚的汉语道:“大宋郡主安好。”
“你们在,本郡主如何安好?”宋元筠冷眼说着。
那些突厥人像是听不懂这话似的,自顾自的起身问道:“外面有贼人闯入了皇宫,不知道郡主有没有被惊扰呢?”
宋元筠一怔,转头看他们问道:“贼人?什么贼人?”
突厥人道:“暂时还未捉拿到,若是大宋郡主瞧见了可千万要告知我们,若是那贼人伤了您我们不好交代不是?”
宋元筠怎么不懂这人话中的话,不过就是觉得宋元筠会包庇贼人。
冷笑道:“不知道什么贼人,也没见过,不过这里最让我觉得有危险的应该是你们吧?夜半三更闯入本郡主住的地方,是何居心?”
突厥人听后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她,沉默许久才干笑道:“大宋郡主请见谅,我等是担忧您的安全才贸然闯了进来,惊扰了郡主,还请多多包涵。”
宋元筠不耐烦的收回眼,看着面前的红梅厉声道:“本郡主不是大度宽容之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下次若还这样,我便告诉宋郅你们冒犯于我!到时候他要如何罚你们,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虽然宋郅偏执,可不得不说宋元筠想让他做的事情,大多宋郅都会帮她实现。
那几个突厥人互相看了看,虽心不甘情不愿可又不能在此刻对宋元筠不敬,只好低垂下头,心中不悦道:“是我们的错,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我等这就退下!”
宋元筠冷笑:“滚。”
那些个突厥人拳头捏紧了,暗自发誓要让宋元筠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见那些个突厥人走了,小双才又冒出来,害怕道:“郡主咱们快回屋子吧!方才他们不是说有贼人进宫了吗?若是伤了你怎么办?”
宋元筠看她一眼,神情没什么变化,至始至终面无表情道:“你觉得天下还有哪个贼人比那些人更可怕吗?”
小双一愣,仿佛听不大明白。
宋元筠转过头,还是伸手压了一只梅花枝在鼻尖嗅了嗅,而后放开枝丫去摸花瓣,边摸边惆怅道:“这儿是大宋,他们是突厥人,却入主大宋皇宫,这么正大光明的贼,谁又比得过呢?”
“普通贼人,偷点金银珠宝,他们,要偷的可是大宋江山啊!”
小双道:“虽是如此,可是咱们是女子又能对他们怎么样呢?郡主以后别与他们争执了,只怕那些人心里攒着坏呢!”
宋元筠面无表情看她,这丫头在宫里呆的太久,明哲保身学的多了,却是不够精明,难怪被父母遗弃在此还能过活下去。
“你就算和他们好言好语,等突厥人占领整个大宋,他们也不会留你一命。”
小双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宋元筠不快,便咬着下唇低着头不说话了。
气氛正往冰点降落,忽然听见门框有人敲响,可是众人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小双忽然捂着嘴巴大惊道:“该不是…是那贼人来了吧?”
她一出口众人慌张的挤成一团,纷纷往四周去看,就怕遇上个什么杀人狂魔。
其中小双算冷静的,慌乱之中看着宋元筠急道:“郡主您快进屋里待着!”
宋元筠看着远处忽然咧嘴笑了,眼中还有一点点柔情。
小双觉得奇怪,便也朝她看的方向去看。
不过只看到对面屋顶的瓦片罢了,除了瓦片再往上便只有黑乎乎的天空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郡主笑得那么好看呢?
再回头就见宋元筠主动转身,准备进门前忽然转身对要跟上来的宫人们严厉道:“我不希望我休息的时候有任何一个人进来打扰我,违者,我自有法子收拾她。”
小双道:“可是郡主,万一贼人…”
宋元筠眼神如刀般割在她身上。
“本郡主说的话不管用了?什么贼人,方才不过是风吹了门口,竟把你们吓成这样,还妄想保护我不成?先把你们自己胆子练大点吧!”说完便跨进了屋子里,并把门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关上。
几人就算想进屋也被宋元筠吓得再也不敢有那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