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喊了好几声就知道没用了,只好放弃挣扎。
既然挣扎无用,还不如让自己轻松一点。
一路被拽着拉进了东宫,拐进了她住的院子,小双坐在房门口打着瞌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眼,瞳孔里一下撞进冷面怒目的宋郅还有不安着急的宋元筠时,一瞬间就清醒了来。
猛地站起身紧张的行礼道:“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宋郅并不在她身上做停留,跨过她用脚踹开门,而后将宋元筠一下子扔了进去,宋元筠失了力一下子撞到案桌上。
小双怕极了,悄悄往里面瞧,便瞧见宋元筠额头竟然有像开了一朵红梅一样的血迹,不禁跑进来扶住宋元筠担忧道:“郡主!”
宋元筠只知道额头很疼,用手摸了摸才发现流了血,抬眼看着宋郅,冷笑一声:“堂兄如今终于是要对我下手了?”
宋郅看到她额头的血迹,眼睛微微跳了两下,手指尖轻轻动了动,暗自懊悔自己方才太不冷静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他现在心软,宋元筠又会把他当透明人。
小双眼看着宋郅一步步靠近宋元筠,忙把宋元筠给抱住,自己害怕可又勇敢的对宋郅喊道:“太子殿下饶了郡主吧!郡主受伤了,要赶紧医治才行!是我,是小双没看住郡主!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宋郅眼球动了动,转眼去看小双,冷冷道:“你的确该罚,我没说会饶了你!我给过你机会,你还是没看住元筠!你这双眼睛看来是没什么用!”
“眼睛…”小双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宋郅,手上抱着宋元筠的力道也松了许多。
宋元筠看着宋郅像是看到了魔鬼,大吼:“宋郅!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狠心?你对我不狠心?”
宋郅忽然蹲下来伸手将她的下巴抓住往前一扬,因为下手重,而把宋元筠两颊的肉都按下去了,看上去有些滑稽,可宋元筠眼里的厌恶却让宋郅一点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只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对别人狠心,你何尝不是对我如斯!你是最恶毒的,你杀人诛心,诛我的心!!!”
宋郅几乎癫狂的怒吼,宋元筠却只是微微皱眉,仿佛丝毫不在乎他,那额头上的一朵红梅,忽然流出了更多的鲜红染料,从额头顺着眉毛眼睛染上了宋郅的手。
小双回过神见宋郅这么凶的对宋元筠,也不管其他,上手抓住宋郅的手哭道:“太子殿下您别在折磨郡主了,郡主受伤了!都流血了!”
宋郅被人打扰说话,很是不悦的将小双甩开,怒吼一声:“滚!否则我真把你眼睛挖了!”
“郡主呜呜呜…”小双捂着摔得疼得地方,窝在地上看着宋元筠哭。
宋元筠余光瞧见了她缓缓道:“小双,出去。”
小双捂着肚子站起来,擦了眼泪。
“郡主…”小双看看宋郅又看看宋元筠,想的宋郅之前那么疼郡主,应该不会对宋元筠太狠,就是郡主额头上得上需要医治才行。
想着便默默走出去了,在外面站的心里慌得没着没落的,最后拿起宫灯往太医院跑去,至少一会儿能给郡主止点血。
屋内宋郅盯着她,见她一直不说话更是觉得自己委屈。
“我们一开始不就是同一种人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宋元筠神情冷漠,微微长大了瞳孔,“因为我找到了我自己的光,我不在黑暗里了,我不必在黑暗里苟延残喘!是你宋郅自己封闭自己,你自己不愿走出去找你的光!”
他们以前的确是一类人,同样被压迫同样在黑暗里,他们没有一刻是能放纵自己的,他们的世界没有光。
可是宋元筠遇见了温怀钦,他成了黑暗里引领宋元筠醒来的光,她渐渐离开了黑暗开始做回了自己,然后,将宋郅一个人留在那里。
就像把他抛弃在孤岛上一样,他呼救也无人应答,只能孤身一人踏海而归,若是心不狠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呢?
宋郅这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一听到宋元筠说她已经不在黑暗里,他就要疯了!抓着她的脸颊越发用力,把宋元筠疼得皱眉感觉下巴都快被抓掉了!
绝望的看着她,眼红道:“我的光?我把你当成我的光啊!可你抛弃我一个人去了光明,现在你要求我不狠心?我做不到!”
“我不是你的光!”
宋元筠很决绝。
宋郅凄惨一笑,忽然放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头放在宋元筠的脖子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忽然,宋元筠感觉脖子上有些湿润。
他…哭了?
宋元筠感觉他哭了以后,还挺可怜他的,缓缓抬起了手想安慰他,可是刚要放在他背上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若心软一次,宋郅便执拗一分。
宁愿现在铁石心肠。
宋郅在她脖子里呜呜咽咽的哭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宋元筠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哽咽无助道:“元筠,哥哥只有你了!哥哥以为你是最了解哥哥的!你别这样对哥哥好不好?不要丢下哥哥一个人!”
“哥哥什么都给你!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啊!”
宋元筠冷漠开口:“是你的位置没错,可你想把它转手交给突厥,我绝不可能帮突厥人!”
“哪又怎么样?那个位置害了多少人!”
说着又抓着宋元筠的手,又笑又哭道:“等事情结束我们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日子,你想要和温怀钦在一起我不拦着!真的!宋珩答应你的条件我也可以答应!你为什么不帮我?”
“因为宋珩本就要坐上皇位!”
宋元筠怒吼出声,因为太激动而让胸口起伏不停,只是出口便后悔。
宋郅收了眼泪,一秒便阴鸷。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