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锋利如刀的目光射过来,惊得郑振军身体一震,手里的茶杯握不稳,险些掉在地上。
“止深,你这话什么意思?”
“兰姨已经被我救回。”傅止深勾唇,掸了下烟灰,慢慢吐出嗓音,“今晚,你死期已到。”
“怎么可能?兰芳芳她……”
郑振军醒悟过来什么,猛地看向沙发另一边的温宏伟,皱着眉头眼神阴狠,“小温,怎么回事?”
温宏伟惊得一个哆嗦,背脊发寒,“郑,郑老,对不起,我正要跟你解释这件事。
兰芳芳突然大口吐血昏迷不醒,怕她出事,我马上安排人送她去玛丽医院抢救。
也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傅止深突然出现,带看一帮人马,冲进手术室,强行把兰芳芳带走。
我这边,人少势薄,根本拼不过。”
这番话,郑振军听完,简直不敢置信,抬手就把茶杯恶狠狠砸过去,气得粗声喘气。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难怪温家落在你手里,年年败落。”
昂贵的青花瓷杯子,哐当一声,砸在温宏伟的头上,他连动都没有动,任由茶水和茶叶沫子,洒在额头上,脸上,狼狈极了,最终阴着眸子抬手擦了把脸。
秦放站在一旁,简直看得大快人心。
转头看向傅止深,嘴角勾起一抹笑,爆发般控制不住。
听出那哈哈大笑声中的讥诮,温宏伟顿时脸色铁青。
冷子琳见惯大场面,也一向是人群中的焦点,然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傅止深忽视掉,心情极度不爽。
她忍不住眯起冷峭的眼睛,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他面前,挑眉道,“阿深,郑老爷子与我有笔交易,也算是我的合作方,你给我个面子,最近两个月内,暂时别搞他。”
秦放嗤地一声笑,怒怼过去,“呵,好大的口气。”
冷子琳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笑意徐徐盯着傅止深,嗓音沙哑,透出说不出的魅。
“阿深,久别重逢,打打杀杀的大煞风景,找个清静的酒店,我们喝酒聊天彻夜长谈,做你以前最喜欢做的事。”
说着,她冷魅一笑,一头栽向他怀里,又抬起蜜色小手,摸向他结实的胸膛。
傅止深一言不发,冰冷地把她整个扔到一边。
冷子琳被丢出了老远,但她的手,还攥紧他的西装下摆,扭动韧劲的细腰,笑容慵懒。
“这么多年,男人见过无数,可还是觉得阿深你最帅。
一起坠入大海之前,我算计你,对不起你,所以,你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我也不怪。
只要你马上离婚,把孩子丢给他们的妈妈,我依然最爱你。
我的性格,你最清楚不过,得不到你,不如毁灭。
到时候,有那个弱鸡女人,连同你的三个孩子,陪着我一起下地狱,我孤身一人,怎么样都不吃亏。”
傅止深转身,看着慵懒得意的女人,眼波无波澜,语气更是冽到毫无温度。
“你敢动她们,我要你付出百倍代价,不得好死。”
“呵,刀口舔血多年,我什么时候怕过死?”冷子琳挑眉一笑,笑得十分冷艳。
傅止深恍若没看见,面沉如水,朝秦放微微点了下头,“通知外面等候的陈局,该抓的抓,该遣送的遣送。”
“好咧,终于等到你丫这句话。”
秦放笑,打了个响指,拿起手机,干脆利落给陈局长打电话。
半分钟不到,陈局长率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脚步急促,冲进了奢华璀璨的客厅。
出示了逮捕证后,朝着沙发主位上目眦欲裂却还端着身份的郑振军淡淡说了声“得罪了”,便往后一挥手,示意年轻的警员立即抓人。
这群人,来如一阵风,去时,也如一阵风。
偌大的客厅,片刻间,只剩下了傅止深,秦放和眼底掀起杀潮的冷子琳。
“阿深,你驳我面子,作事太过,我很记仇的!你越护着那个弱鸡女人,我就越要把她碎尸万段。
之所以只绑了你小女儿,却没下黑手,是我念着当年亏欠过你。
我现在还忍着没动手,就想看你的态度。
你有情,我自然有义,轻轻抬手放过她。
你若翻脸无情,就别怪我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
这世上,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并肩作战横扫一切的女人,只有我。”
傅止深盯着她没开腔,只幽冷地,勾了勾薄唇。
倒是秦放,听不得这女人自吹自擂不要脸,猛然掸着夹在指间的烟灰,不咸不淡笑了声。
“男人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止深眼睛再瞎,也不会看上你。”
烟雾随风,飘了冷子琳一脸。
更令她恨怒交加的,是秦放嘴里溜出来一长串冷嘲热讽的话。
她到底哪点,比不上叶蔓微那种她一根小指头就能搞死的弱鸡?!
“阿深,你不言不语,任由他嘲讽我,很好。”
冷子琳舔唇,阴冷一笑,“看来,你是不答应我陪我共度后半生咯。
那么,我只好选择玉石俱焚。
傅氏集团,虽然被你掏空,但你为了麻痹郑振军,承担责任的法人,还是你。
郑振军忙活一辈子,最后被你耍得团团转,他怎么甘心?
你把他送进监狱,他也留了后手。
不仅傅氏集团轰隆倒塌,就连你自己,也将名声受损,焦头烂额,甚至有牢狱之灾。
给你的一个意外惊喜,到此结束。
具体的,你自己搞掂,我不插手,更不相帮。
既然你心中只有叶蔓微,那就让她卖惨也罢,卖身也好,助你度过难关。”
冷子琳凌寒地笑了笑,转身踩着高跟皮靴,轻快地走了出去。
秦放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狠草了声,“这哪是女人,简直比温然还凶残的食人花,谁被她喜欢,谁倒血霉。”
傅止深眸子厉了厉,边扯领带边大步跨出老宅。
上车后,他拿出手机给纪恒打电话,沉冷的嗓子,裹了层层霜冰。
“集团内出了什么麻烦?”
纪恒怔了两秒,惊讶过后,焦急说道,“傅先生,我在公司,也是刚接到消息,确实出了很大的麻烦。”
“在办公室等我。”
傅止深啪的一声关拢车门,眯紧凌锐的眸子,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