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微笑着回了一句话。
“叶医生,斯宇小少爷的手术,很成功。”
“什……什么?”
惊喜来得太快,叶蔓微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似的,神智涣散,好像听清楚了,又好像没听清楚。
秦主任很有耐心,又轻声轻语重复了一遍。
这次,叶蔓微听得明明白白。
“谢谢,谢谢你,秦主任!”
她喜极而泣,连声道谢,在轰隆声的心跳声中,拉开门就要进去看望小乖。
却被秦主任伸手拦住。
“叶医生,你不用进去,王锐马上会把小乖推出来,送往术后监护室。”
“好。”
叶蔓微颤着嗓子点了点头,站在门边,十指交握,激动又安静地等待,眼泪夺眶。
她的身后,萧雪政显然也听见了。
紧蹙的墨眉缓缓舒展,朝她走过去,大拇指贴在她簌簌流泪的眼角,轻柔擦拭。
“小乖手术成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好事,该高兴,别哭了。”
修长分明的长指,在她的视线中,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为她抹泪,不厌其烦。
伴随着,男人清冽馥郁的气息,飘进叶蔓微鼻间,心就哐当哐当狂跳。
有十多秒,她忘记了呼吸。
直到秦主任走后,王锐把推车上的小乖推出来,她看到了,身子猛地一震。
“小乖,妈妈的宝贝……!”
叶蔓微呜咽一声扑过去,紧盯着小乖的脸蛋,眼睛一眨不眨。
王锐也很高兴,眼神带着喜色,“傅先生,叶医生,等麻药药性过后,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小时内斯宇小少爷就会苏醒。”
“嗯。”
叶蔓微抬头,给了王锐一抹感激的微笑,便跟随着走进了早就为小乖安排好的vip超级病房。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王锐就识趣走人。
实在是不走都不行。
就因为刚才叶医生对他笑了笑,傅先生到现在依旧眉目冷刻,表情冰寒。
再不脚底抹油开溜,他怕自己会被傅先生冰冷的目光给射穿N多窟窿。
他有儿有女的,完全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擦肩而过时,王锐站在面沉如水的男人面前,两腿笔直发抖,“傅先生,为了救斯宇小少爷,我们从吴刚体.内取出了半颗肝脏。
这样做的结果,会导致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我个人建议,先让他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暂时别急着把他送进监狱。”
“不用,直接送监狱。”男人冽笑入骨。
“行。”
王锐点头,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转身就走,没胆子多留一秒。
到了走廊上,还万分体贴,把房门关拢,密不透风。
等王锐离开后,傅止深迈动脚步往前走,眸光紧迫凝在床边背对他的那抹纤细背影上。
刀削斧凿的面廓,在柔和灯光的映射下,越发英俊迷人。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声线温柔,含着笑。
叶蔓微愣了一下,看了眼戴在细腕的腕表,七点十五分。
从早上八点,到此刻,将近十二个钟头,她滴米未进。
他不说还不觉得饿。
他一说,她就感受到了那股饿到心发慌的难受。
她皱着眉伸手按住腹部,压抑深深的饥饿感,轻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手机定外卖。”
“外卖重油重盐,多吃对身体不好。”他蹙眉不赞同。
叶蔓微听了,心口微堵,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来了气,“南方五年,我吃了五年的外卖,也没觉得身体哪里不好,不用你操心。”
她瞪他,回了血色的红唇,不自觉嘟起,多了柔媚的娇嗔风情。
傅止深瞧得心脏酥麻,喉结幽幽滚动。
突然俯身,薄唇逼近她,性感又危险,“我去做,就这么说定了。”
“……”
听不清人话是不是?
叶蔓微气急,僵着身子把脸扭到另一边,完全不想理他。
然而,在他黏人的盯视下,她粉白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男人瞥着她绯羞的脸颊,薄唇上扬,勾起一道邪肆的弧度,“你的脸,红了。”
说完就住嘴,站起身快速往外走,撩到即止。
叶蔓微被撩得怔了怔。
反应过来后,抹着烫热的脸,又羞又怒,“你做了我也不吃。”
这时,傅止深已经伫到门口。
听到她恼羞成怒的怼话,低低地笑了,“那以前不光吃完菜还把汤水都舔完的人,是谁?!”
啪!
一个白色枕头,呼啸声声,从里面扔出来。
傅止深两根长指夹住,深邃眸光,盯着那个气呼呼朝他扔枕头的小女人,扬起了唇角。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我知道,你爱我,这就是证据。”
他轻笑,摇了摇枕头。
“……”
叶蔓微小脸红了转白,白了转红,咬牙,一枕头又给他扔过去。
男人再次接在手里,连同刚才那个软绵绵的枕头,一起安放在门口的座椅上,再抬头,意味深长凝了她两眼,点了根烟,眯眸走开。
*
同时间,温然离开顶层,悄无声息跟在秦放后面。
看着他粗暴带走傅强盛和杨亚,并把两人丢在医院门口的瑟瑟寒风中,冷了下眸子。
等秦放走后,她才从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转出来,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向傅强盛,笑容优雅。
“傅伯父,你好。”
傅强盛正在搀扶杨亚,认真检查她身上有没有擦伤。
猛然间听到与电话中的女人一模一样的嗓音,迅速抬起头,上下打量一番,戒备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刚子在医院,被傅止深开膛挖肝?”
“伯父,我当然知道。”
温然点头礼貌笑,名媛的范儿,做得十足十,“我和吴刚,认识了十多年,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大大小小的事,一般都会告诉我。
我不仅知道他被傅止深强行压在医院捐肝,我还知道,傅止深这么做,是为了救他跟一个女人生的孩子。”
字字句句,除了阐述事实,还暗藏挑拨的机锋。
过来,傅强盛被激怒。
苍老的脸隐隐发青,“傅止深用刚子的肝救谁?哪个女人的孩子?”
温然却隐而不说,抬手指了下对街的咖啡厅,淡淡雅笑,“伯父,伯母,我们去那里找间包房,详细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