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深墨眉皱紧,疾步冲向最偏僻的那栋老旧楼,同时拿出手机,呼吸沉沉,拨打叶蔓微的电话。
等了十几秒,不通。
再打,关机。
他冷邃眸底闪过厉光,上二楼,走到尽头,刮过一道冷酷寒风,从两个便衣警察身边闪过。
“傅先生……!”
察觉到他周身可怖的气场,两个便衣警察连忙跟上去。
年长的那位恭敬说道,“里面关押的是一命抢劫杀人犯,刚才有位博康医院的叶医生进去找他,呃……人呢?”
活见鬼了。
怎么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无声无息消失了?!
两个便衣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了。
傅止深丢掉烟蒂,眼尾狠狠一压,“你们就是这样看管在押犯人?人呢?她人呢?”
“傅,傅先生,叶医生就五分钟前进去的……”
警察战战兢兢,脸色冷汗直流,“是我们失职,我们马上给陈局汇报,”
“滚!”
傅止深面无表情从薄唇吐了个字,走到洞开的窗边,找到一截断裂的绳索,立即明白是有人翻身上了窗台里应外合把叶蔓微带走。
转身给纪恒打电话,“你直接开车去交通局,调出市立医院后门那条路的监控,用最快的速度!”
车内的纪恒有点不明所以,“傅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万向东打晕带走了。”
傅止深阴沉地闭了闭眼眸,再睁开,蹲下身,看见瓷砖地板上那一滩还没有来得及干涸的血迹,以及两根属于叶蔓微细软的长发。
两根修长手指,把长发捻起,眸光沉了又沉。
“是,傅先生,我马上过去。”
纪恒话音刚落,男人这边就利落挂断。
又是一个电话,打给了休息在家的秦放。
“阿放,把你的人手都聚拢,帮我找个人。”
*
秦放就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陪家人吃饭,接了傅止深的电话,十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
到了后,看着心急如焚的男人,还在不停地攥紧手机,发出一道又一道忙而不乱的指令,赞赏地捶了一拳过去。
“止深,如果小嫂子知道你对她紧张到这程度,那片对你的爱,绝逼会死灰复燃。”
男人顿了一秒,抿着薄唇,心里一阵阵刺痛和晦涩的情绪,无尽蔓延。
他给秦主任刚通了话,才知道,她独自一个人来这里找万向东,是为了救小乖。
如果他早一步把温然的肝脏与小乖匹配的消息告诉她,她就不会出事。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秦放调侃归调侃,但办事效率却一等一的快捷。
很快,就现场很少的细微痕迹,做出了初步分析。
叶蔓微确实是被万向东打晕带走。
但作为已经在监狱里呆了半年的囚犯,他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钟内,就把叶蔓微带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这件事背后一定另外有主使者。
秦放深深眯了眯眼,“止深,我来的时候四周都观察了一遍,你名下的这栋楼,太老旧,连监控录像都没有安装,找不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只能等交通局那边的消息。”
男人冰着俊脸吸烟,没有开腔。
等到纪恒那边打来电话,傅止深已经吸完秦放身上所有的烟,吸到最后一口,扔进垃圾桶,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窗外,就是通往主干道的小巷,也是叶蔓微彻底消失的最后地点。
她和万向东,被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带走,汇入滚滚车流,又专门绕过监控探头的盲点,最终杳无音讯。
傅止深上了秦放的车,锋利冷笑,“万向东只是诱饵,真正要动她的,另有其人。”
“老子觉得吧,对交通局的监控探头这么熟悉的,估计只有姓郑的那一家子变态。”
秦放嗤笑了声,无尽嘲讽,“听说城西那块地皮就是个天坑,这会儿郑家的老变态加上小变态,每天都被银行催收贷款搞得焦头烂额,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
“不管搞没搞,去一趟就清楚。”
傅止深目光森寒,长指倏然握了握手机,看似没什么力道,却几乎把整部手机捏到碎裂。
*
郑家古色古香的别墅老宅。
不等秦放把车停稳,傅止深飞身跳下车,速度快成一道残影。
“傅止深你丫的,等等老子!”
后下来的秦放皱眉,迈开步子往前追。
然而事关叶蔓微的性命,他也清楚,傅止深忍到现在还没大开杀戒,已经是极限了。
别墅占地面积太大,又处处绿树成荫,只闻鸟语,听不见半点人声。
“妈地,这地方太安静了,确实适合郑家一群变态杀人放火。”秦放低声嘲弄。
傅止深眸光厉了厉,狭长眼眸扫了眼周边。
还和以前一样,进出的院子,上了铁闸门,两排黑压压的保镖。
“亏心事干多了,怕死成这样?!”
秦放又讽刺了两句,傅止深没接茬,只冰沉了脸,绕到旁侧高达三米的围墙,脱掉西装外套,几个利落的跨步,窜上了围墙。
秦放后他一步也窜了上去,扭头扫了眼,感受到他没有表情却杀气沸腾的气息,有点不放心。
“杀人偿命,进去后千万别给老子乱来!”
“要杀他们,早就杀了,不必等到现在。”
傅止深冷然嗤笑,落地后发现此时站在了郑家的后花园。
不,曾经也是傅家的后花园。
郑老爷子凭着一颗隐狠残忍的心,硬是在奶奶过世以后,才露出森森獠牙。
把原本属于傅家的产业,一点点蚕食吞并,妄想彻底取而代之。
他扫视着这片地方,眸光讳莫如深,仿佛火山爆发的前夕。
秦放感受到他内心的钝痛,赶紧看向他,压低声音劝,“止深,听老子一句劝,千万别激情杀人,脏了你的手。
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小嫂子!过往的那些血海深仇,不是不报,但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现在有小嫂子,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你有软肋懂不懂?
你在这世上,有家,有爱,有孩子,不再孤身一人,也已经不再铜墙铁骨!”
“所以啊……”傅止深勾起唇,唇畔的细纹,全是杀戮,“胆敢伤她的人,我绝不放过!”
男管家从大厅走出来,看见突然凭空似的冒出来两个可怕的男人,神色惊恐,“你们……是谁?”
傅止深走在前面,没给那人多说一个字的机会,抬脚就踹。
男管家整个人又重新飞进了客厅,大概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放肆!这是郑家,谁在外面撒野?”
里面,一声苍老且恼怒的吼声。
傅止深听了,不动声色眯紧眸子,踏步凌厉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