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轻轻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笑道:“在下没事,歇息一下就好……不怕的……不要回去……”
花溪愣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从他突然匆忙带她离开,她就觉得一切不是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个总是有着清澈澄和目光却难以捉摸的南宫透,何时有过这般复杂的目光?
复杂的……让人心痛,他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他不肯回去,到底是在怕什么?
就算花溪疑惑再多,眼下也已来不及细想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淌下来。
用手轻轻一摸,黏黏的、带着一股腥味。
看着满手鲜红,花溪终于回过神,吓得叫起来:“南宫透,你快醒醒……停车!快停车!喂,停车啊停车!快回去!”
鲜血源源不断从嘴角顺流而下。
赶车的车夫是南宫府里多年的老仆,察觉到不对也忙探进头来,见南宫透这副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花小姐,大少爷这是……”
花溪哪里见过这场面,只紧紧抱着他,慌张道:“老伯,麻烦你快调头回去,快……”
就在此时,南宫透竟忽然睁开了眼,摇头:“不回去!”
二人一愣。
他似又昏迷了。
老仆犹豫:“这……”
“是他的话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花溪回过神,语气急得带上了哭音,“他都已经这样了,还听他的做什么!”
老仆急忙点头出去,吩咐后面的人往回赶……
马车飞驰,花溪顾不得颠簸,只是抱着他又急又怕。
怀中,那熟悉柔和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鲜血依旧一丝丝从唇角沁出来。她只有不停地用袖子去擦,却总是拭不干净,下巴、前襟殷红一片……
优美有型的唇似乎在动。
他在说话?
花溪急忙擦擦眼泪,凑过脸,努力想听清他说的什么。
声音很微弱,轻飘飘的没有着落,如同断线的风筝——
“不要回去。”
车马一停在门口,便开始闹腾,一个人从门内走出来,一袭青衣依旧那么飘逸悠闲,见他们回来,修长的眼睛里立刻透出异样的疑惑。
一路上支撑下来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花溪什么也顾不得,跑上去抓着他的手臂语无伦次:“快…………救救……他,快去救他,在车上!”
左宗这才注意到她满面的泪和那斑斑的血迹,愣了愣,什么也没说,便向马车走去,待见到南宫透时,他也变了脸色……
房间,寂静无比。
两根修长的手指并成一线,带着强烈的劲气,如疾风般,迅而准确地打在不同的穴位上。
终于,一大片乌黑的、透着些碧色的血喷了出来。
南宫透依旧昏迷,左宗站起身,低头认真地擦着手,神情淡然。
花溪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左宗头也不抬答道:“蚀骨散。”
“不可能!”花溪失声,“这一路上我们根本就没休息过,连马车都没有下,他怎么会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