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夜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我没事。”
见他暂时平安,花溪松了口气,尽量冷静下来。
锋利的剑尖直指他,倘若再往前送那么一下,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此刻连呼救都不能。
执剑的人穿着普通夜行衣,面上也蒙着黑巾,只能看到那双眼睛,残忍、兴奋、邪气,又透着几许孤寂。
这种目光……只有长年在刀尖舐血的杀手才会拥有的。
白君夜没有动,杀手的剑也没有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
森冷无比的剑光映在俊美平静的脸上,如泠泠秋水,更显出几丝残酷的美丽。
“有人买了她的命。”沙哑沉闷的声音。
“想要杀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白君夜沉声道。
黑衣人没有动手,干他们这行也讲规矩的,杀人总不是什么好事情,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多杀一个人非但不合算,还要时刻提防着更多人来报仇,何况是白君夜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物。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护得了她?”
白君夜不答,神色依旧镇定,握着花溪的那只手却已有些发冷——没有武功,他拿什么保护她?
花溪并没说让他不要管自己之类的话,因为知道他不会那么做,无须矫情,何况在生死关头,有人这样对你,不管结果如何都已经足够。
黑衣人指着花溪道:“我只杀她。”
白君夜毫不退缩:“不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是杀不了她的。”
黑衣人没再多说,手中剑光再次掠起,森冷而毒辣。
白君夜还是纹丝不动。
花溪很意外,意外自己连半点恐惧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倚着他的手臂,静静地看着那一剑袭来,虽然明知道面前的人是挡不住的。
其实人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怕死,而是怕孤独。
有人陪在身边的时候,勇气是不是会大些?
护得再严密也是有空隙的,何况对方根本不会武功,黑衣人虚晃一剑,轻易就找着了那个空隙,于是那剑就像无孔不入的毒蛇一般,向后面的花溪刺来。
从走上杀手这条路开始,便注定了他们孤独的命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他们能做的,只有不停地接任务杀人,直到有一天被别人杀死为止,杀人是他们唯一而又可怜的乐趣。
残忍的眸子里燃起兴奋若狂之色,眼见着这一剑即将得手,一次完美的刺杀又将完成,只可惜那种愉悦的感觉来不及完全绽放,就变成了更多的惊惧与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除了自己手中的剑,还会有另一柄剑冒出来。
“叮”的一声,剑掉落于地,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人缓缓倒下,鲜血喷涌而出。
白君夜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鬓边,几丝长发随风而舞。
诧异之色泛在白君夜的面上,几乎将那张俊美的脸完全淹没。
花溪盯着地上的两柄剑:方才……是谁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