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过眼看着南宫透,目光痛苦:“老夫对不起姜兄与翎儿,原本早就该下去陪他了,但老夫却实在不放心谨儿,还望南宫公子高抬贵手……”
南宫透没有回答,或许他能够理解云老都卫,却难以原谅。
“南宫公子……”云老都卫还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嘴角缓缓流下血来。
花溪惊骇:“这是怎么了?!”
左宗急忙上前,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是毒……”
云老都卫缓缓躺下,看着众人道:“害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夫对得起陶家,却对不起姜兄与翎儿,老夫早就想去下去赎罪了。”
南宫透垂眸:“是云谨?”
云老都卫忍着痛,断断续续道,“南宫公子,是老夫自己服毒,与谨儿无关……”
花溪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南宫透,随后却陡然想起了什么,面露紧张之色,她吃力地道:“公子,你是说这毒是云谨下的?!”
南宫透淡淡点头,他看着云老都卫,一字字道:“云老今日前来是来找在下麻烦的,绝非是为了服毒死在我等面前。”
花溪难以相信:“云谨怎么可以……”她没想到云谨居然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怔住了。
云老都卫哪怕千般万般不是,临死前却始终记挂着自己儿子的安危,不愿南宫透等人找他麻烦,可云谨却……
无论云老都卫是怎样的人,他对云谨的父爱依旧如山岳一般伟大,这让从小缺乏父爱的花溪垂首流泪。
南宫透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看着云老都卫低声道:“云老放心。”
云老都卫感激地点头,随即又急道:“……雪天蚕”
云老都卫喘息,缓缓闭目,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下,越流越多,脸容却渐渐展露出一片平静而安详的神色,亦如当初见到时那般。
……
宝马雕车,当街招摇,行人接踵,热闹非凡。对于冀州,花溪并不陌生,除夕刚过不久,新春下的冀州城又添了许多繁华气象。
今年,她没有过除夕。
因为种种事由她错过了除夕灯会,花溪惆怅万分,发生这一系列事情,她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过去。
如今已是春节,新的一年,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她,亦是如此。
这一次,左宗没有急着回他的别苑,跟着花溪住到了南宫透的府邸,这南宫氏族不亏是大世家,连这暂居的府邸都修得富丽幽雅,站在花园的阁楼上,看着宽阔美丽的湖景,心情舒畅无比。
花溪原打算找左宗问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毕竟眼下不太适合去问南宫透,哪知一转眼,人已不见了,敲敲门无人应答,花溪无奈地转身,打算回房间。
“找老左?”温润的声音。
花溪忙抬眸看,正是南宫透。
雪白衣衫,俊脸上的神情温润,清澈澄和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却又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难以走近。
花溪回神,笑道:“是啊,不知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