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是过了多久，一个刺耳的声音突兀地横亘在寂静的房间中。
“他已经走了，你可以醒了。”
云悠悠怔住一下，他已经走了吗？对啊，也是应该走了！可是，她那颗仿佛似沉落谷底的心又在失望着什么呢？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她是不是应该佩服一下自己的坚忍不拔呢！
见她躺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一直没反应，站在门口看了她好半天的李曜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走上去，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刚要破口而出话却在看见她满脸泪水班驳的时候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松开她，他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却又作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甩甩手，闲闲地说：“虽然是无意间当了一回别人的代替品，也用不着这么难过吧？不是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么？”
“你都知道呢？”云悠悠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让你们声音那么大的，我路过外面想不听也没办法！”李曜话里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嘲弄意味。
云悠悠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说：“偷听就是偷听，还找那么多借口，不累吗？”
“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大家彼此彼此。”李曜漫不经心地将话顶了回去。他不笨，当然知道假睡的事，那个江煜城也一定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吧？”李曜坐在床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变得邪气又危险。“刚才在过道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对吗？”
云悠悠倚坐在墙头上，看着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什么所谓的好人，为什么还要故意跟我说那种话？”笑容一敛，李曜盯住她，目光咄咄逼人，“你有什么意图？”
云悠悠却并不怕他，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有些无力，“我没说你是好人，只是我觉得你也不是个坏人，至少你看见你伸手救了那个女人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
“那现在呢？你还认为我不是坏人吗？”
“是。”云悠悠肯定地点点头，“我的直觉一向都很正确的。”
李曜忽然沉默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没被人认为是坏人。虽然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做个好人，甚至不屑于做，在他的字典里，只有做最厉害的最酷最让人崇拜的人，仿佛这些才是他如此放纵自己挥霍人生的全部追求，直至这一刻，他才明白，以来被人真心诚意地当作的一个好人也是一件温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