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城自然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对于四年前，他确实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她，只是两人重逢这些天来，方若欣一直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她的心还停留在四年前离开那天，她恨他，她恨所有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想忘记过去对不对？”
江煜城愣住了，他没想到她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如果真的可以，他也会想和林兰一样，把以前都忘得个彻彻底底吗？他从来没有想过。
“煜城，这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不好。”姜驭天闷闷地应了一句。
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方若欣却一点儿也没有震动样子，表情黯淡下去，淡淡地说：“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就不用了。”
江煜城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怔了怔，问：“欣儿，你想说什么？”
“我见过她了。”
(“谁？”
“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江煜城怔住，他没想过她们会碰面的。
一直以来，他总下意识地把她们看作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属于过去，一个属于现在，两个完全不相干也不会碰到一起的世界。
可是现在，她们碰面了，他的过去和现在相撞了……
“真的长得很像，感觉就像自己在照镜子。”不理会他的反应，她自顾自地说着，她知道他会一字不漏的听着的。“想想真好笑，我以前就经常在想，如果这世上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好了，这样要是哪天我生气离开的话，她就能代替我留在这里，那么我身边的人就不会知道我已经离开了……”
“欣儿，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同的。”江煜城打断她，他根本还来不及思考，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可是说完后他便开始后悔，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
“呃？”方若欣先是愣住几秒，又马上轻笑出声，“我知道我们不同，有必要这么急切地撇清关系吗？”
江煜城有些难堪——他忘了她是方若欣，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总能一眼就看透他的方若欣。
“煜城？”
“……”
“她很爱你！”方若欣微微一笑，说，“虽然她一直都没提到你，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心里的那股强烈的感情，是因为你。”
“我知道。”他知道，对他，云悠悠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感情。
“那你呢？你爱她吗？”方若欣轻轻地问。
他略微犹豫了几秒，既而点了头，“是的，我爱她。”
是的，我爱她。
方若欣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有种灭顶的窒息感压迫着她。
“真是够肯定的！”
“对不起，欣儿……”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只是你妹妹，不用觉得抱歉。”
“你不只是妹妹，你——”
“煜城，”方若欣不让他再说下去，“四年前，你真的爱过我吗？”
“爱过。”
“爱过？”方若欣脸上的笑容变得异常艰难起来，半晌才说，“可是，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
“没说过并不代表不爱，只是不敢。”
“为什么？”
“爱你是有压力的，就算你不是我妹妹。”
方若欣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