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声阵阵,大雨依旧哗啦啦地下个不停,看看天色,似乎短时间内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a305女生宿舍内,曹今今正咬着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表情瞬息变幻个不停。耳畔,肆意又夸张又幸灾乐祸的笑声此起彼落的,跟外面的大雨一样,也是短时间内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路小荃的心情一落再落,沮丧到了极致,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喂,你们这些八婆,不要再笑了,我要疯了我要疯了!”她是真的快要疯了!
曹今今大叫一通之后,又一次垂下头,无比沮丧地看着桌面上那一摊不知所云草图的纸张,欲哭,却无泪。
身后的笑声更猛了,几乎是波涛汹涌,前赴后继。
“今今啊,你别怪我们,我们真的是忍不住啊,哈哈哈。”
是的,不怪她们,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呢!
“我真……真是服了你了,这种烂招你也想得出来!”
这,太看得起她了吧,打死她她也干不出这种丢人丢到外太空的事!
“哈哈……真是看不出来啊,今今,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帅哥,你还真是豁出去了,至于吗?”
的确不至于!
可是——
“都给我统统闭嘴啦!你们以为我想吗?这么丢人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她真是跳楼的心都有了。
而从来不知道善良的何物的室友根本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何文静很不厚道地提醒:“可是,事实是,你已经做出来了。”
“没错啊,为了调到大帅哥,你居然不惜采用调包计,把自己香喷喷热乎乎的内衣送上门去。”齐韵一面甩着手,做着瘦小臂的体操,一面闲闲地说,“你就这么希望帅哥抱着你的贴身衣物,进行那种缺乏道德的幻想哦!”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想你个头啊!”曹今今死死瞪着床头上的黑色挎包,咬牙切齿地说,“拜托,我怎么知道会拿错包?当时情况那么混乱……”
没等她说完,罗诗妍便插话:
“少来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想趁浑水摸鱼。”
齐韵在一旁补充:“所以我说我们今今是计划精密吧,她就是准备要让帅哥先幻想内衣,然后进一步再幻想那内衣的主人,这叫层层推进,诱敌深入。”
“去去去,”一个抱枕给她k过去,“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花痴!”
曹今今一屁股坐到充气沙发里,气呼呼地翻弄那些草图,脑子里却渐渐浮现出一个名叫江煜城的帅到没天没理的家伙,正对着她美丽又性感的蕾丝内衣垂涎欲滴的画面。
“噢!mygod,老天,你干脆杀了我吧!”
拿错包?她从小到大也没遇上过这种乌龙到外太空的乌龙事件。
“放心,老天不会要你这么快就回归大地的,他还在等着看你如何把刀大帅哥呢!”齐韵甩完手臂,开始踢腿,继续凉凉地调侃。
曹今今一记杀人的目光将其杀回去。
“是啊是啊,今今,我们大家都很期待喔!”这次是罗诗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幸灾乐祸。
曹今今再次恶狠狠地放出杀人眼。
“哈——”
“闭嘴!”
没等旁边的何文静表态,曹今今就恨恨地先下了封口令。“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想那么快死的话,就把嘴给我闭紧点,要不然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她咆哮,擂桌当擂鼓。
三人玩到差不多,这才纷纷偃旗息鼓,一个个别过身去,捂嘴爆笑。
曹今今对天抛了个大白眼,气焰灭了,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小心拿错包而已吗?打个电话给他,要回自己的包,再破点小财,请他吃一顿,当是赔罪,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再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底,不过就一个错误吗?人粗心大意都会犯。
可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错误,而是一个超级弱智超级没气质的大乌龙!而且对方偏偏还是煞到她是一枚大帅哥,叫她怎么有脸打这个电话啊?
打,还是不打?
这是一个问题。
瞪着桌上的手机,还有写着他名字和联系电话的卡片——这些都是从他包里翻出来的——她内心持续天人交战。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天空依旧阴沉着一张脸,雨一阵一阵,时有时无的。
曹今今也耷拉着头,恹着一张脸,心情时好时坏。
昨夜她几乎是一夜没睡,开始是因为担心他的那堆蕾丝可能会带给她的种种难堪,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谁不着却是因为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脸,那张脸一直在她脑子里晃悠,来来去去,就是不肯消失。
心情变差,是因为害怕被砍成是彻头彻尾的花痴。
雨一直到下午才完全停住,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终于在室友的集体逼迫下拨出那个要命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很快就通了,快得让她差点回不过神。
“是,是我,你昨天帮我搬过东西的。”
“我知道,我记得你……”不仅记得,而且印象很深刻,恐怕短时间内想忘都忘不了。
“噢,我今天打电话是想……是想问一下,你……回去后有没有……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不对劲?”掐着掌心,按压着猛烈的心跳,曹今今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磕磕巴巴把这短短一句话说完。
事先,她在心里演练过多次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她的心跳几乎要停止,整个人几乎快烧起来了,老天,真希望他还没来得及去翻那跟包——虽然她也知道这种几率小到不能再小,但是,她真的还想继续做人呐!
自从昨天遇上他之后,她几乎是丢完了这一辈子能丢的脸。
但是……“有。”
电话那端清楚传来的话语让她差点栽倒,脸立刻爆红,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拿回我的包。”
挂上电话,她二话不说,抓着包,风风火火地就闪出门去。他和她约在图书馆门口。他们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只是不同系。
室友们看她的眼神个个都是暧昧,她也无心多辨,她不是去约会,是去更正错误,没工夫和她们再瞎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