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冷气流上到了印堂之上,斗篷女的刘海在空中如海草般飘逸。她周围聚集许多细小的冰晶,寒冷气流似乎是从身体的毛孔溢出,翻卷环绕。
这幅画面仿佛星空,无限的恒星闪烁着灵光,不固定轨迹的运动,不一会,那种冰晶就像种子萌发一样,开出清脆的霜花,即使是在夏天,这寒气也毫不逊色,没有融化的迹象,甚至逆着物理原理而升空。
下一步,雪花全部凝结在左手的手镯之中。不凭借魔法道具的魔法师往往魔力容易分散,就像用嘴吹灭蜡烛时,会浪费很多不必要的风力,如果这时用叼一根吸管,就会用很小的力气把蜡烛吹灭,这里的手镯道具就是充当的吸管的作用。
传统的手镯制作,都是经过铡、錾、冲、磨、轧、勾六步,所选的材料都是翡翠、玛瑙或者祖母绿,而她的手镯需在六步之前要多一个步骤,“注”。注入什么?魔力,这一步是普通宝石无法能完成的,它需要极大的天然、人为的催化和时间的磨砺。
这个世界,不光是人类,也不光是生物,连一个充满“感情”物件,都存在着魔力。有些人一出生,就会被赋予一项与常人不同的技能,如果这种技能得到有效的开发和发展,最终就会升华为魔法;有些物质一现世,就会天然被注入一种力量,如果这种力量经过有效的附魔和打磨,最终就会融合成魔力。世间魔法本来有千千万万种,它们再经过交错、组合、分裂、进化!最终分化为各式各样。伟人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是因为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行基因,同理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魔法。
这手镯非常稀有的一样魔法道具,相对于翡翠或者玛瑙,她这对成色更好的和田玉。在古时和田玉用来比喻君子的美好品德,其实从古至今,和田玉还常常当作情人间表示爱慕的信物,《诗经?郑风?女曰鸡鸣》当中也有写道:“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说的正是此意。
玉作为情人信物,其一是因为玉本身的性质:玉美,温润而泽,色泽典雅,往往以成对出现,可以称之为双胞玉镯,不光是生物界会出现多胞胎的现象,在非生物界,这种情况也比较常见。但到了现在,“胞”这个字的意义更加广阔了,可以用到兄弟姐妹,甚至夫妻。
左一只母镯,顾名思义,是其中的妻子,女性以阴柔之美著名,所以其中的注入是极寒魔力,极寒手镯的魔力就是把生成超寒气流,寒冷程度基本能降到零下四十八度,有超强的冰冻和凝华效果。
而右一只……有些违反常理,她至今还没有使用过,目前来说它只是装饰品,纯属为了对称而搭配的。
它并不简单的称之为公镯,也不是想当然的阳刚之气。
ps:这里对《诗经?郑风?女曰鸡鸣》稍有纂改,但主体意思不变,请以真实历史文本为准,毕竟小说的架构和世界观与现实不完全一致。
斗篷女倚仗此镯,腾空跃起,跳向河边岸堤,侧身下腿。从天而降的手掌拍向水面,魔力通过手掌注入水中,水面由此结成一面冰层,冰层以疾如风的冰冻速度追踪。
但船还是很快的划走了,她的魔法再强大,也不至于延续那么远,在冰层刚刚咬住大船尾巴之时,尾巴就折断了冰牙。
她没有成功地拖住那帮人,现如今的情况,如果不打倒哥尔多,恐怕是没办法救出他们的了,她咬紧牙关,眼神中仿佛有一只冰兽,反射锋利的蓝光,一怒之下,几吨的冰面轰然破裂。
此刻,更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她应付,她发动魔法比电球早,所以能早一刻释放,她的身后还有不知情的路人傻傻的向这边观望,楼宇里更是住着无辜的人类。
她该怎么办才能在几秒钟之内拦住这个电球呢?要是其他同龄女子,估计早就抱头蹲下默念佛祖,可她不能,因为她承载着比人类更加高贵的身份,她必须为此做些什么,她左顾右盼,寻找可利用之物,找到了河中的渔网,渔民经常在水流急转处设置,只需要喝喝茶的功夫,就能捞起几吨的新鲜鱼类。
斗篷女三下五除二的把渔网摘除,抛在空中,用冷气流推动,带有水珠的渔网瞬间在空中冻成固定的形状。渔网是金属的,能较大的吸收电流,果然,在电球与渔网相撞的一刹那,只产生了较小的爆炸,冰屑飞溅,电网重新落入河中,救了无辜的市民,可苦了水中的鱼,吸收了巨大电流的渔网,将水中巨大范围的鱼儿电晕,露出白肚皮,顺着河流缓缓漂走。
她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鸭舌帽男,他裤管还有冰碴,手脚还有些僵硬,正尴尬地瞅着她。
“还是你断后吗?这么幸运,我是不是该要你写一篇体后感?”
“我们能不能用一种和平的方式解决,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鸭舌帽男前几天被打的伤还隐隐作痛,“我擦你别追我,老大载载我!”鸭舌帽男踉跄的逃跑,冲着早已像只苍蝇一样消失在河道尽头的小船呼喊。
……
哥尔多盗贼团,是一只莫非尔这颗牙上的蛀虫,他们擅长伪装、隐匿,以往的活动只不过一些以金钱为目的偷、抢、杀,但最近他们好像正在酝酿着什么奇怪的事。
这些事斗篷女早已有所耳闻,她在找地图之前就去过猎豹(莫非尔赏金事务所之一),那里有关于哥尔多的通缉令,他在赏金事务所悬赏金额,居于罪犯第一梯队,达十万金币。当时她并没有勇气接。
ps:有关于雷恩诺斯王国基本金钱换算比例,要在这里做一下说明,非常简单,从最高到最低金币单位分别为:金、银、铜,一金=100银、一银=100铜。在这里还有更高的单位:钻石,但很少用,因为几乎无人拥有,拥有的人都是王国的达官贵族。
在其之下的盗贼精英,价格依次降低,斗篷女依稀的记得这个鸭舌帽男也在悬赏单上,名字叫舍……什么。
“追我干什么?抓住你朋友的是他们,组织这次行动的也是他们,我根本没掺和!我只管偷东西而已!”舍庵边跑边喊。
“你的人头还挺值钱的,救不回我的朋友,抓住你回去领报酬也不错!”斗篷女一脸严肃。
“拜金女!你的节操呢?”
……
焰芯从饭店跑出来,顺着木架翻过两米多的墙,终于甩掉了饭店老板一行人。他松了口气,双手背到脑后,吹一下口哨,走到一个小巷。
这里是一片小型的居民区,房子都是二三层不等,顺着货物箱可以轻松的爬上房顶,这样大大的扩展了这里居民的行动范围,也给修补瓦片铺防雨幕布提供更大的方便,但同时也给扒手更多的机会。楼与楼之间挂满了晾衣服的竹竿和挂钩,竹竿从一家的窗洞通向另一家,像是邻里之间互相交流的“信号道”,比如老李家的妻子能轻而易举的爬到老王家。
焰芯正感慨大城也有小窝这样的场景,面前突然飞奔过去一个人,不知怎么的,焰芯也被那个风一样的人带得也飞奔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口水都飙了出去。
跑过几十米开外,那个人才因身上的重量而渐渐停下。
“兄弟,你见过一个刀疤男吗?他大概四十多岁……”焰芯顺口就问,习惯性的要从包裹里抽出一张传单,但是他忽然想起来包裹已经不在他手里,摸了个空。
“咦?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他又问。
“什么刀疤男?我不认识你,别拽我,快走开!”舍庵想要挣脱。
“噢,我想起来了,是在刚刚那家饭店!”焰芯眼睛一亮。
“你神经病啊!不要拉着我!”
“不是我拉着你,有东西挂住了我们俩的衣服。”焰芯从容不迫的说,两人外套间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铁钩,那是不小心从晾衣杆上带下来的,舍庵好不容易把它摘了下来,焰芯的手却又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你别着急啊!你回忆回忆,你走的时候,应该……拿了我的东西。”焰芯的语气出奇的客气。
舍庵这个时候好像也认出了他是那个丢包的二货,有点烦,但冷汗也流了下来,两个仇家同时找上门,是一种要被合伙打击的感觉!
“敢偷我的东西!”焰芯的眼神微变。
本来就有一个紧追不舍,现在又多了一个,这真是坏事成双。他立刻脱下外套,收起肩膀,来了个金蝉脱壳,急转弯,闯进了其他街道。
“我靠,你衣服不要了吗?”焰芯有点语无伦次,他一激动说话就会有些不着边际,将衣服一丢,凶神恶煞般的追了进去。
斗篷女从半路截了过来,撞见焰芯,道:“你的东西不在他身上了,已经被其他同伙转移了。”
焰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摸了摸下巴,似乎是用嘲讽的口吻问到:“你是哪位?”焰芯第一时也没有记起这个女生就是被他划分在“漂亮”一栏的斗篷女。他说完就走,把斗篷女的忠告完全当做耳旁风。
斗篷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好心居然被当成了驴肝肺?
“大哥有完没完?你的东西不在我这儿……你怎知道是我偷的?”三人你追我赶跑到一个小胡同里。小胡同有些脏乱,有吃剩的饭粒和洒了一地的汤,也有冒出废物的垃圾箱,散发腐臭的气味,但进来的这三个人都来不及泛呕。
“在我吃饭的时候你跟个耗子似的给拿走了!”焰芯一个箭步,揪着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令他无处可逃。
“那你当时怎么不追上来?你这马后炮,显然是冤枉我!”舍庵狼狈的依靠在墙上。
“那是一个幸福美满的时刻……我怎忍心让一次盗窃活动来打破?”焰芯突然感慨起来。
那美满的时刻就是你吃辣椒吃得最香的时候,连自己的包被偷了都无法从享受食物中走出是吗?舍庵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这个神经病给自己列了一个奇怪的行事次序单,然后把填饱肚子列居首位,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但可气的是自己现在在这个神经病手里。
“你看我现在两手空空,那么大一包行李会在我身上吗?”
“难道真的让你同伙转移了?”
焰芯刚问完这句话,感觉揪住舍庵的手特别冷,冻的通红,最后居然结起了冰霜,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他立刻松开,他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会把他皮肤冻伤。
“我靠!你是冰棍妖怪吗?”焰芯惊讶的问,而后握紧拳头,发出滋滋的响声,被冻住的拳头化开了,流淌下大片水滴。
没等舍庵回答,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把这个人交给我,给你个忠告,请你不要掺和这件事了!”
焰芯又感觉到了那个贴在耳边细语的熟悉的声音,他不自觉转头,看到的是水蓝色的发丝和他火红的头发交叉,随后,他感觉舍庵整个身体脱离了他的手掌。
斗篷女以隼鹰捕鱼似的速度抢回舍庵,却在鹰爪抓住猎物的一瞬间感到吃力,回头一看,焰芯的脚勾住了他的脚,使他并未脱离他可掌控的范围,随后,焰芯往回用力,顺势又捉到了舍庵得手臂。
“小子,你这种执着有时很让人烦躁,我可是为了你好。”斗篷女的眼神如雪狼一般冷酷。
出于私,如果舍庵被那小子抓住,那自己的报酬岂就拱手相让了,出于公,虽说这红毛二货也是魔法师,但也不能让这个初出茅庐的二货惹上哥尔多盗贼团。一个破包而已,能装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别因此导致诸多不益甚至丢掉性命,无论怎样讲,舍庵对她都有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