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太黑暗了。”几年前,一个小男孩独自在深夜里呢喃。
“那你要叫什么呢……”
“改一个阳光一点的名字,我还没想好。”
“可就算你改了名字……只是换个称呼而已,你依然摆脱不了我。”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摆脱不了就摆脱不了吧,反正乌鸡再怎么打扮也不会变成凤凰。”
……
“弑移,事到如今,还是要用你这只乌鸡的力量才行。”
他站直身体,有热气流开始升腾,升腾得越来越旺盛,最后燃起了火焰,火焰像莲花一样熊熊燃烧。
“百分之七开放!”
他的脚下出现了岩浆一般的纹路,纹路像数条盘踞的蛇,以他为中心在地表向四周蔓延,怪异的形状好像某个古老的符文,最后形成了一个六芒星一样的图案。这个图案的边缘是火焰的光圈,光圈内部凡是能被点燃的东西通通烧起来,这燃烧的区域就是烈焰领域。
怪物不知道领域的可怕性,他们只有凶残的兽性,争先恐后的扑进领域,进来之后它们的毛皮就开始灼烧,不得不说它们皮毛和皮下的油脂真的是很好的燃料,如果能把它提取出来,那么机车肯定会省不少能源。
剩下的怪物还保留一丝智慧,烟袋虽然完全兽化但依然有百兽之首的智慧跟权利,它的吼叫警示了前边的危险,虎视眈眈的它们只能在领域之外盘旋。
从俯视的图案来看,整个画面像一块钟表,怪物是表盘的刻度,烈焰领域是表盘的主体,而焰芯就是指针轴。指针轴的愿望是以指针为利刃,刺破刻度的束缚,伸向更远的原野,烈焰在这种愿望的驱使下凝聚成一根时针和分针火焰,左右手肘与两根焰柱无缝衔接,利刃开始挥舞,像粉丝挥舞荧光棒。
时针和分针最后成功划破刻度,它急剧旋转,火焰随着中轴盘旋而回,两支火焰扫射出,冲击力如旋转的扇叶,把最后的敌人做最致命的切割!最后的怪物肚皮上烫出一道焦痕,流出的血液和油脂滋啦气化冒泡,然后哗啦的一声爆燃起来,所有怪物被尽数笼罩。
怎么可能?这种感叹不知是人性的还是兽性的,这些“零件们”散落在地,整个表盘制造厂变成了废弃的危房。
敌人虽被烧毁,但领域并不能马上截止,燃着的火焰不把可燃物燃烧殆尽怎能轻易熄灭?
焰芯的呢眼睛如冒出岩浆的红莲,口中吞吐大量的气体,“够了弑移,够了够了……”焰芯赶快往回收领域,但这领域的魔力就像一块完整磁铁,一旦拆开就很难合并,而这次的磁铁仅仅才断开百分之七。
他有些头晕,有些筋疲力尽,力量似乎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晃晃在地上有点站不住脚,面前开始有无数的画面在闪烁,幻觉开始产生,那是两个小孩子的身影,一男一女,男孩很阳光,女孩有点呆滞,两个小孩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总之非常扭曲,但随即两个人的画面被撕碎,裂痕从两人肩膀上斜切下来,最后一团灰色吞噬了所有的视野。
……
留叶摸索期间做足了准备工作,她收集足够量的露水,将露水冻结、造型附魔,形成了一把拥有足够强杀伤力的冰刃剑,冰剑的剑气凌然,锋芒之处的缕缕白丝。
如果此时哥尔多没有身受重伤,他应该可以美到笑出声来,可现在自己连动弹都难,就别说笑了。
粘人的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哥尔多努努嘴,有点舍不得的说,“把她宰掉!”
瘦子扶着他往另一条岔路逃走了,大胡子、罗盘八卦兄弟留下来阻拦。
大胡子极力摆脱僵硬的四肢,提起手中的的铁棒,使出浑身力量冲锋,用的是棍法中的上剃下滚,在一对一情况下给对手的压力属实不小,特别是在这种狭窄通道中。
留叶倒提冰剑迎上去格挡,顺势急速横扫,尖锋像割草一样从铁棒上划过,留下锋利割痕。
“怎么会?铁……居然碰不过冰?”大胡子吃惊。
正常的冰当然碰不过铁,可魔法师的冰就不一样了,附魔的冰的硬度是魔力决定的,兵刃相见时拼的就是力量和魔力的大小。
这里也证实了被冰雕控制的舍庵怪物还是何其恐怖的。
“去死!”留叶拎起大剑环游世界,杀猪般的横空批下。
剑刃没落下,被罗盘和八卦控制住,他们操控手中的八卦盘,激起蓝色的电流一样的物体,“电流”像成千上万缕丝带一样捆住了冰剑。这令她不能够立刻劈下,但她能给大胡子一个飞腿,尖锐的鞋跟深深陷入大胡子的肌肉,这刺痛让他如全身过电一般。
留叶松开手放弃冰刃剑,她的招式并不依赖这个武器的发挥,她杀气凛然突到罗盘和八卦身前,冷气如暴风雪般展开。那一瞬间,罗盘和八卦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感到到一股难以估测的力量,这力量好像是从极地深处爆发出来。
他们的双手瞬间被冰封,失去抓举的能力,八卦盘掉在地上,没了道具的控制,她的冰剑顺利回到她的手中。
“我的朋友们在哪?”留叶把冰剑横到两人喉咙上,本来她还想问哥尔多要逃到哪,但眼下还是这个问题最重要。
“中央实验室!”八卦弟弟连忙回答,吓得冷汗直流。
虽然回答了问题,但还是避免不了一顿胖揍,八卦弟弟的脸肿起一大块,牙齿都掉了。
“为什么我回答了问题还挨揍?”弟弟很委屈,哥哥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还满脸不服,但偏偏只有他自己挨揍。
哥哥此时还叫嚣大喊:“有能耐你就杀了我!”
弟弟上来就给哥哥一耳光,“你可别他妈哔哔了!”
……
留叶马上来到了实验室,这里已经是狼藉一片,数十个怪物的尸体横在周围,身上的布料和油脂熊熊燃烧,不难想象这里不久之前发生了一起多大的混战,这么大动静她之前居然毫无发觉。
她抬头望向铜柱的那一刻,眼泪猛然间流了下来,三个朋友的悲惨画面,像顺水航行的帆船一样,撞进了她的眼瀑。
被铁链捆绑的,莲昏睡的身躯,平滑的身体上增添了不少血印,但她这还算是轻的,相对于旁边的杜琅释来说,可以用“幸运”来形容。
杜琅释的胸前开了花,看得出来流出的血时间长了就凝固,然后皮肤又会被重新撕裂开,又会有新的血液覆盖。猩红之下,隐隐约约已经有一根明显的白色冒出头来,那是他的肋骨,他身体偏瘦,身上被割个伤口就会露出白骨。但是看看工作台后边柱子上的罗卡,杜琅释的伤竟仍可以用“幸运”形容!
罗卡已经全身成血红色,被铁链捆绑的同时,每个肢体还有钉子钉着,他手臂和脚踝都被这钉子豁开,若不是骨头结实,四肢早就被分解成八肢。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和他们遭遇相同的试验体。
留叶的双腿有点瘫软,差点跌坐到地上,还好有冰剑可以扶持。她的坚强再也挡不住她伤心的情绪,尽管她尽全力让自己不出声,但是眼泪还是像下雨似的从眼眶涌出。她脑补出这几天各种各样的残忍画面与惨叫,此刻的她没有任何一个肩膀能让她把痛苦发泄出来。
我居然还有心思赚取赏金?居然还有心思在酒吧喝酒?她突然想到自己这样的苟且偷安,内心像是被深渊火烧。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重新来过,一切都回到一周前,让一切都不发生……或者让自己一个人承担他们十倍的伤痛!
“不可原谅!”
她极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坚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着发青的嘴唇。
“副队……是你吗?”
留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队友的呼唤,“杜琅释,你还醒着?”她马上跑过去,杜琅释的嘴唇轻轻的动,他连抬起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你先别说话,我马上救你们出来!”留叶举起冰刃剑,以开天辟地之势纵切锁链,不得不说锁链的坚硬程度跟铁棒差不多,她连续挥砍好几下才得以砍断。
“副队……再救我们出去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别着急,你慢慢说。”留叶把锁链给他摘下来,慢慢把他扶坐在地上。
“你认不认识一个会火焰的男孩?”
“会火焰的男孩……焰芯?他是叫焰芯吗?”
“他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他在这里干掉了所有怪物。”杜郎释坐在地上慢慢的恢复些力气,逐渐讲述当时的状况,满地的咒文火焰,烈焰领域在他的眼里很久很久才渐渐熄灭,他看见焰芯消灭怪物之后一直在挣扎,捂着眼睛,越来越虚弱。
“然后出现了一个女孩,那小子不知是不是失明了,顾不到外界的任何事,女孩重击了他的后脑,本来就虚弱的他立刻昏了过去。女孩把他带走了。”
“他被陷害了!那个女孩是谁?”留叶焦急的问,焰芯那种单细胞生物,想陷害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打死你你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