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楼,焰芯一阵惊叹,看到这么多人和这么豪华的殿堂,让他有点膛目结舌。
“能安静点儿吗?”留叶赶快堵住他的嘴,她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二货,这个二货有时候的行为实在显得弱智,见什么都大惊小怪。
焰芯愣愣的点点头。
“坐。”留叶给他抽出椅子,自己也坐下,“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魔法师,他几乎每一个都是不能轻易惹的角色。”看他们长相各异的,但实力是不能从这外表揣测的。
“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当中的某一个魔法师,就成为你将来的对手或战友。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对这些好像也并不是很了解。”留叶的小酒窝浅浅的浮现。
焰芯戳戳鼻梁,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有些挑任务的人正在四周走来走去,闲着的人坐在桌旁喝茶或一些酒,他看的最清楚的是一桌客人在划拳,愿赌服输甚是痛快。
留叶举手示意服务生,服务生微笑着迎了过来。
“一杯铁甸,”留叶转过头定睛瞅瞅焰芯,焰芯还在愣愣的。
“算了,两杯铁甸。”她知道焰芯不可能懂得酒名。
服务生点了点头,端着盘子走开。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二货二货的叫你吧。”留叶双手盘在胸前。
“我叫焰芯,焰火之芯。”焰芯微笑。
“确实是人如其名呢。”
“那我也不老太婆老太婆的叫你了。”
“御冬留叶。”冬季虽然寒冷,但他也想留住属于他的那片,在夏天盛开的叶子。这是她名字的寓意,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
“好深奥……的名字。”
留叶头一次听说用深奥来形容。
两人的酒摆好了,淡紫色的液体占据了小半个高脚酒杯。
“干一杯吧?”留叶眯着双眼,浓郁的睫毛很漂亮。
“这种东西我不太会喝,听说喝完会像中毒一样有点晕头转向,”焰芯龇牙地笑,“不过管他呢……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焰芯说不出那种味道,感觉喝了一口热烟,鼓鼓囊囊的要从七窍流出,但顺着肠道吞下,到胃里却有沉甸甸的感觉,怪不得叫铁甸。
专职服务生会为两人不停地续杯。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到莫非尔来?”留叶问。
“波鲁湾,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那里经济萧条,几乎跟外界没有联系,在那里想吃一口新鲜的食物都很难。听说外边的世界有好多新鲜玩意,我就跑出来看看。”
“这世界上好玩的东西确实好多,秋季的栀子花雨、魔道演武、还有建立在巨大鲸鱼身上的海城……应有尽有。”
焰芯听得双眼放光。
“不过在体验这些之前,你要活生存下去才有机会,毕竟这是一个强者才能生存的世界。你身为元素魔法师,生存自然是小问题,出人头地才是大目标。”留叶微笑着,又喝了一小口。
“出不出人头地无所谓,其实我最重要的目标还是找我老爹。”
“你老爹,他怎么了?”
“几年前他把我丢下,一个人跑了出来。”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留叶突然想到,为什么他当时听到舍庵的辩解之后那么的想要放他走,原来本因在这。
“不知道,”焰芯摊开双手。
留叶沉默了一阵,“那你要怎么找到他?”
焰芯突然正经的坐了起来,“我初步算了一下,如果我用一年的时间查找像莫非尔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我就会走遍整个世界,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有机会能找到他的。”在焰芯的脑子里很少出现“规划”这种东西,但对于这件事他是非常认真的。他本想把照片拿出来给留叶问问她有没有见过,可忽然想到自己的照片早就和包裹一起丢了。
“你……”留叶想说着什么安慰或者劝诫的话,但嘴中却脱出,“脑子有病。”
她忽然又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赏金事务所啊!你完全可以在这里立下委托寻人,现在的赏金任务可是最发大的产业。知道你没钱,我可以先借你。”她道,单臂擎住下巴,“你跟我讲一下你父亲的信息,越详细越好,一会帮你办手续。”
“荷洛夫,脸上有个很长的伤疤,四十多岁的样子,一米八的个头……”焰芯把能想到的信息尽量说个遍,要是照片还在该多好,就不用这么麻烦的描述了。
“还有吗?”留叶出奇的认真。
“没了吧,非常感谢你。”焰芯忽然把脸拍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抱在后脑。
“不用……那么客气。”留叶有点流汗。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知饮尽第多少杯酒了。留叶趴到桌子上,不知是人醉还是心醉,脸噗噗的红。
“别聊我了,我的故事很无趣,说说你吧。”焰芯翘起了二郎腿。
“好,”留叶点点头,“在莫非尔镇,有很多魔法师,他们因缘分聚集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小队,小队要想壮大,就要有它自己的名字,我的小队名字叫雷神之锤,我是那的副队长,大队长是我舅舅,他是一个很有威望,很令众人信服的人。
“哦!雷神之锤……”焰芯惊叹。
“你听说过?”留叶有些欢喜,眼神里放着亮光,“我就说我们小队很出名的,他们还不信!”
“没有。”焰芯摇摇头斩钉截铁。
“这个时候我就应该揪住你的头发,然后啪啪啪扇你两耳光!”留叶凝视着焰芯,撅起嘴,浓郁睫毛下的眼睛有着少许的怒意,酒喝多了之后留叶也有点话唠了。
“我看你就像是一个暴力女,我都懒得数这一整天你对我使了多少暴力了。”
“我还懒得打你呢!”
两人竟同时的沉默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打断了,你继续讲。”
留叶扯回话题,“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副队长,有名无实,在队伍里我实力并不顶尖,我也没有很大的威望和管理能力,一切都是因为舅舅的原因我才能走上这个位置,有很多次我都想放弃这个名头。”
“前不久,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因那件事,我直接把我的队友们带向死亡。”留叶苦笑。
“何以见得?”
“想好好听这滑稽的事吗?”
“当然,还有酒吗?给我斟上可以听一段很长时间的酒!”焰芯冲服务生喊,“她付钱!”焰芯不忘强调。
……
接近傍晚,风和饭店。
“老板,我要一碗素面,最便宜的就好。”
进来的顾客是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他将自己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单从声音闻得,他的年龄应该不大,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子。他这身的打扮,好像是有装神秘的癖好,最特别的,就是他穿着一双拖鞋?这双拖鞋已经磨扁了,破烂不堪,好像是从上个世纪一直穿到现在,不免让人心生诧异。
老板还没从逃帐的气愤中走出,并没有很热情的接待他,只是草率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把现成的素面搁到他面前。
但是黑衣男却心平气和的,问到:“老板,向您打听个人,那个人现在应该和我差不多身高,和我同龄,是红头发。”
“你描述的也太不详细了,我饭店每天都有很多人,不清楚。”老板不加思索,顺口说了句,“要找人到赏金事务所去。”
“是吗?那实在是抱歉打扰到您了。”黑袍男子温和的说,“他是我的朋友啊,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找到他。”面对老板这样不太友好的态度,他仍保持心静若水,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打破他的宁静。他留下钱,转身,拖着鞋慢慢走掉了。
“什么人?叫的面也不吃?”风和自言自语,不一会儿,他猛然想起有点不对劲,“喂!小子,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了!”。
他追出去,转过一个弯,黑袍男子已经没影了,风和想撵都没撵上,他说是他朋友,理应叫他把他的钱也付了。
大街上,一辆辆马车带着一列列队伍呼啸而过,想必只有达官贵族才有此派头,不然怎会响起威力震慑街道两旁行人的贵族的蹄声?马车卷起尘土,带动气流,似乎也要参与这喧闹的城镇,为这个城市增加生机。天上的太阳火辣辣,挂在四十五度的天上,照出等身长的影子。
黑袍男子来到一个小巷,他的拖鞋是那样的破旧,好像穿了十年之久,和地上的垃圾相濡以沫。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巷,异味很浓,头顶有竹竿,挂着衣服布料。
他偶然低头,看见了地上一只死掉的鸽子,“竟没有一根完整的毛了,好可惜啊,生命……总是来得不易,走得容易,令人意外。”他轻轻的叹道:“不过也不奇怪,这个火焰……简直一模一样。”他微笑着。
仰望天空,看着遥远的天空与太阳温柔的对望,下面的他,被遮住的眼睛,黑袍就是他肖像权最可靠的保险,长久不断的维护他的容貌与神秘,伪装自己好像是珍世美女一样。
他一脚踢开了那一具小尸体……
但事情就是这么不巧,黑袍男子错过一次这样和焰芯见面的机会,以后就错过了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