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间牢狱外悬着一轮冰冷的太阳,通过窗户间隙射进了少许。
当阎罗在昏暗中醒来,全身疼痛难耐。他心里惊涛骇浪,那颗父亲给予的避水耀石居然杀了那凶猛的獠兽!他现在仍然是无法接受,太诡异了,简直匪夷所思。他在嘲笑着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牢房中他脸上慢慢地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恢复了少许。
死间牢狱。
天字牢房中。
阎枭额头凝成了麻绳,他心里已经知道孟城主已经默认那张纸条了,他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对自己动手了,这些年他一直全心全意为孟家效力,在黑白城怕是已经有些功高震主了,这是孟凶辰所不能容忍的,这是自己遭难的主要原因,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件导火索罢了。阎枭思前想后终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脸上阴寒了下来。
孟白开始对我们父子用刑,如果没有得到孟城主的准许,这是不可能的。孟白杀害昔日孟家的战士,这让阎枭彻底地寒了心。
阎枭只感觉心寒,心疼,是他害了那帮兄弟啊!他更是感觉到自己断无后路,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一定要保护好儿子,无论做什么也要保护好阎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孟白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只能认罪了,那些兄弟们和自己的罪名都落实,只怕自己的儿子和兄弟们的亲人以后都断无后路,还是不能认罪。现在的阎枭还不知道所有的去请愿兄弟的家人全部死去。
阎枭就这样在矛盾和犹豫中徘徊。
一个明亮无瑕疵的眼睛望向牢房之中的阎枭,却是没有见到阎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张精致得没有丝毫瑕疵的小脸蛋,平日那水灵大眼睛,眼波流转,极为动人,此刻却是焦急。
“阎叔叔,阎罗哥哥呢……“这声音柔弱中带着疑虑。
铁链哗啦一声,阎枭站立而起,双眼射出如刀剑般的目光。
“是清灵啊,帮叔叔去地字牢看看阎罗去!他受伤了!”阎枭紧张又焦急地道。
“啊!”孟清灵心中大惊,将手中煲好的汤一半都洒落在地上。
“阎罗哥哥受伤了。”她眸子满是焦急和担忧,小脸急成了猴精。
她飞快地从天字牢出前往地字牢房……
看到那紧张的身影,阎枭心思百转,要让儿子活下来怕只能是靠这丫头了。
虽然这丫头虽然是孟家小姐,但是她却极其卑微,她只是一个她娘带过来的孩子。孟凶辰昔日得到那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孟凶辰太喜欢那个女人了,于是接受这个孩子来到这世界,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视如己出,
从昔日他将其许配给下人出生的阎罗,就知道这个孩子并没有得宠,只是孟凶辰可有可无的子女。
可是这个女孩自从许配给阎罗之后,却是死心塌地对阎罗好,不管他是得病被众人远离嫌弃,她都不离不弃。这女孩他是一百个满意,不论是俊俏模样,还是心地人品。
小时候孟家的子弟都是欺负这个外来的孩子,而这时候总有一个男孩帮他撂倒那些欺负她的人。然后拍着她的肩头说:不要哭,谁打了你,我帮你打回去。纵使他是孟家的人,我也不怕。
那个男孩的名字叫阎罗。
阎枭不知道这件事。
“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也逾发显得娇媚动人了,我阎枭的儿子是配不上她啊。”
阎枭心里时而悲凉,时而气愤,时而不知所措,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带我找阎罗哥哥。”孟清灵对着狱卒长迫不及待说道。
“小姐跟我来。”
“阎罗哥哥,你还好吗?”
“咦,是清灵。”听得轻柔如水的声音,阎罗嘴角有了一丝喜悦的弧度。
“来人,快给我打开牢门,放我进去看阎罗哥哥。”孟清灵发作道。
“这……小姐,不可以打开呀!”
“哼,不打开,我自己打开。”孟清灵像一个发怒的小老虎一般抢钥匙。
狱卒不敢抵抗,只能任凭孟清灵发作。
“快去叫孟大人来。”狱卒长道。
这时候的孟清灵已经闯入牢房之中,她哭泣了起来。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哭得阎罗一股冷嗖嗖的寒意从尾椎一直透到后脑勺。
她看到阎罗浑身伤痕累累,她的心很痛。
“她飞快掏出身上的金疮药。”阎罗几次欲要开口,这个孟清灵因为自己曾今救过她,又帮她教训过欺负她的人,后来家主更是一张定亲信,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语的恨。
“我的血很脏,你不能碰,你会传染的!走开呀!”阎罗吼着说道,因为说话的大声,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得很痛,让他龇牙咧嘴。
“阎罗哥哥,我不怕,纵使我和你一样,那我也愿意,生不能同时,我愿与您同赴黄泉。只要开朗地生活,人生会更快乐”被那迎面而来的温热香风吹在脸庞上,阎罗有着瞬间的失神这女孩有多死心眼,他是知道的。
阎罗严厉道:“你这傻丫头,你还这么小,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至于生不能同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不许瞎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活得好好的,干嘛去死。”
阎罗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孩,她如一朵含苞的花朵,一旦绽放,必定将倾国倾城!我真的不想祸害啊!
蕊还未开放,只有风从旁叹息走过。
自己不久前还吼了清灵,一丝悔意,悄然在他的心中蔓延,如同烟雾般,刹那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心灵。
阎罗的心,孤舟似的,穿过起伏不定的时间的海。。
“感情都会变的,没有天荒不老的。”阎罗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红颜不害羞,多情是石榴,果熟花又绽,从夏开到秋。我对你的情义永远不变。”孟清灵揉捏着被牢房阴暗空气冰凉了的指尖忐忑地对着阎罗说道。
“我会误了你!”嗅着身旁少女的淡淡体香,阎罗眼神肃然道。
孟清灵眨动着修长的睫毛在书中徘徊了片刻,有些幽幽的道“阎罗哥哥我并不觉得被误,从未觉得后悔,只是救不得你,我会抱恨终身!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称你为我的一切。”小小年纪,却有一种知性的美感。
人生自是有情痴,爱情骗得无数痴男怨女缠绵其中,不可自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迷茫的温馨,使阎罗想望得心痛,那眼微弯了一下,流露出了一抹似笑而非笑的神态,便是绝色。
“好了好啦,你小妮子那一腔柔情我当真只能取一瓢饮,太多我承载不起。妹妹再不给我药只怕我就要挂掉了!”阎罗皱纹咬牙忍着疼伸出手,一把拿过孟清灵手中刚掏出的绿药瓶,他不会让孟清灵接触到自己的血液的,哪怕自己做个刺人的刺猬。
清灵欲要动作,阎罗霎时惶恐不安,他阻止了她那纤细如小鸡爪的白手,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自己来。
孟清灵嘴巴蠕了蠕一阵失落,明明近在尺咫,却是触手难及。是的她很死心眼,但是种子发芽,蓓蕾绽红,花落结实。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离弃。
她微微低着头,乌亮的发丝柔软的覆盖着雪白而纤细的颈项,阎罗瞥了一眼后一边脱衣一边准备上药。
药物涂抹在身上撕扯得极为疼痛,似火烤着似的难受得不得了。看到孟清灵在此,他只得忍住疼痛,男儿有痛不轻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