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尘环顾众人,只见人人面色惊惧,无不露出恐慌、不信之色。更有甚者,看着李忘尘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疯癫的傻子。
李忘尘心中冷笑,摇了摇头。
“果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在他的心中,凝气境也好、开灵境也罢,都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区别无非是一只稍大些、一只稍小些。而在众人眼中难以跨越的鸿沟,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道微不足道的门槛。
“大人!”
林庄主惊骇地望着李忘尘杀掉的那个风狼门人,满脸虚汗,突然跪倒在地,冲着其余风狼门人磕起响头:“大人明鉴!都是这孽子失心疯!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与我们二庄毫无关系啊!”
其余庄众见状,竟也纷纷跪倒在地,朝那风狼门人叩首求饶,一时间埋怨声响成一片。
“都是他!全都是他自己作孽,和我们无关啊!”
“天杀的孤星,降生我们庄里,就是要带来灾祸的啊!”
“我们庄人对贵门绝无顶撞之心!绝无不敬之意!都是他!全都是他自己!”
众人见得李忘尘厉害,不敢冲他发难。却又绝不敢相信他真能凭一己之力踏破风狼门。只得放弃尊严,叩首告饶,如败犬摇尾,丑陋难堪。
一时间,场中只剩下两人还在站立。一个是李忘尘的父亲李千钢,他的脸上虽然也有震惊、不信之色,却仍直挺挺地站着,不肯与众人同跪。另一个则是他的青梅竹马林怡萌。只见她直直地望着李忘尘,目光中却全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李忘尘点了点头。他翻身上马,冲着林怡萌伸出手来,微笑着说道:“如何,怡萌,可敢与我同去?”
林怡萌道:“有何不敢?”说罢,便抓住李忘尘的手掌,跨上马背。
软玉在怀,李忘尘一手环着林怡萌,一手却是轻轻一挥。只见一阵罡风吹过,“啪”的一声,一旁的风狼门人脸上现出一道红印。
“还不快点带路!”
李忘尘无惊无怒,只是冷冷地说道。
这话落在风狼门众人的耳中却如霹雳一般,一下子将呆滞的众人唤醒。他们眼见李忘尘厉害,自知不敌,自然不敢动手。可李忘尘如此吆五喝六,他们又觉得不忿。
只见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既然要去门中送死,老子们就遂了你的心愿……”
却见李忘尘抬手一指,那人口中爆开一朵血花,半截舌头从口中脱落,掉在地上。
“叫你们带路,没叫你们废话。”
李忘尘依旧是冷冷地说道。
风狼门众不敢再多声,纷纷跨上马匹,朝着庄外奔去。那样子不像是在带路,倒像是四散而逃。
李忘尘冷哼一声。他回头望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声说道:“我此去,不消半天,便提陈万雄首级来见。”
“若是让我知道这半天内你们对我父亲有半分不敬,犹如此石!”
说着,他劈出一道罡风,击在了林庄主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只见碎石炸裂,尘土飞溅,噼噼啪啪地打了林庄主满头满脸。
李忘尘冷笑一声,一勒马缰,纵马而去。
“庄主……”
林庄主身旁,一庄汉低声说道,“我看李忘尘他不像失心疯,倒真像有几分底气……”
“确实。这家伙不过凝气境,却能劈出罡风来击人。我听人家说,灵气外放,那可是开灵境的本事……”
“也不知道这小子中了什么邪……”
“都给我住嘴!”
林庄主脸色铁青,嘴唇激动得都有些发抖。这其中有五分羞恼,更有五分的惊惧。
“那小子最好是死在风狼门!不然……不然不知道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祸患!”
众人见林庄主发怒,顿时噤声不语。却唯独听得一声冷笑。众人望去,只见李父李千钢面有讥笑,背过双手,不急不慢地背对众人缓缓走开。
只余下庄众还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
风狼门中。
风狼门坐落连云城外,依山而建,是座规模雄伟的大寨。外墙依托山体、以巨石堆建而成。城门更是由百年老树的树干组建,端的是雄浑大气、固若金汤。
此时,风狼门最中心、也是最雄伟的大帐中,一中年男子正怒火冲天地走来走去。他身披重甲,腰挎环首大刀,豹眼圆睁,一身的煞气。
而在帐上还设有两张坐席,一张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吊眼白面男,他不过二十岁出头模样,却颧骨高耸、眼圈青黑,一看就是常年酒色亏空了身体。
而另一张坐席上坐着一个青袍长须的中年男子。他手端茶盅,不急不慢地品着热茶,泰然自若。
“哎呀!”
身披重甲的中年男子怒吼一声,“我让那群小厮集结兵马,怎么如此之慢!”
青袍先生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陈门主,你既然如此着急,何不先行前去,杀个痛快?何必再集结兵马,等什么三日之后。”
陈万雄一拍刀把,说道:“纪先生你有所不知!他一个小小的庄稼汉,敢杀我儿!我如果只杀他一人,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我非要踏破李林二庄,把这两庄烧成白地,才能祭我儿在天之灵!”
一旁的年轻人也附和道:“不错!我弟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非得把两庄的男人都杀光,女人都抢光!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那纪先生摇了摇头,只是轻笑,兀自不语。
陈万雄正在帐中打转,忽听得帐外有声响传来。一小厮急忙忙赶进帐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前去李林二庄下战书的人回来了!”
“混账东西!”陈万雄一脚踹了过去,不悦道,“这也值得闯帐来报!没看见纪先生还在吗?没大没小的蠢猪!”
那小厮挨了一脚,面色苦痛地说道:“大人……可是……可是他们身边还跟了两个人!”
“正是那杀了二公子的李忘尘,和他青梅竹马的林怡萌!”
“什么?”陈万雄一惊,“那厮竟自己投上门来了?”
“哈哈哈哈哈,来得正好!”
陈万雄一把抽出大刀,狂笑着冲出大帐,兀自吼叫道,“老子要把他剥皮拆骨,人皮填草、人肉喂狗、人骨抛荒!”
正说着,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只见风狼门那素来引以为傲的巨木大门炸开了一个大洞。尘烟滚滚,一道黑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陈万雄大吼一声,横刀一劈,将那黑影劈成了两片。血肉稀里糊涂地淋了他满头满脸。
“啊——!”
陈万雄定睛看去,只见他劈开的原来恰是他风狼门中的门人。
“陈万雄,你自裁吧,也算死得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