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吗?”
“不,我一定是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
一群村民面面相觑,掩盖不住惊骇的神色。
“城主大人居然管那个李忘尘叫‘李先生’?!”
“还那么毕恭毕敬!我的天啊……”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院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风狼门的弟子,作家仆打扮,从门后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云逸一番,露出惊愕的神色:
“你你你——你真是连云城主!”
“我还以为是谁来消遣我们家李先生……”
正说着,这风狼门弟子自知失言,赶忙欠身行礼道:“告罪!告罪!城主大人,小民冒犯了!”
故风狼门虽然是横行乡里、威慑一方,但名义上依旧是连云城的子民。这弟子看见连云城主,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无妨。”
谁知那城主云逸居然丝毫不在乎这弟子的失礼。他伸手止住了对方,笑眯眯的问道:“李先生可在家中?”
那弟子见城主如此客气,也是愣了愣神:“这……先生正在后院练功。请城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先生喊来。”
说着,扭头要往院里跑去。
“哎,不必惊扰。”云逸拉住了那人的胳膊,笑着说道,“你领我过去就是。”
说着,便同那风狼门弟子、纪先生三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院外,围观的一众村民惊得掉了下巴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村的李忘尘……看来真是出息了啊!”
突然,有一个稍年长些的村汉开口感慨道,“连城主都要敬他几分!”
“是啊是啊。”另有村妇巧言附和道,“我早就知道,忘尘这孩子有本事,早晚要出人头地的!只是没想到他出息得这么快……”
其余人愣了愣神,也纷纷附和着吹捧起来。尽管李忘尘不在身前,但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还是夸耀不断,仿佛身为同乡,是与有荣焉。
人就是这样,看着身边的人出人头地,就会羡慕、嫉妒,甚至嚼几句舌头。但如果对方厉害得超过了自己的认知,那就只剩下了崇拜,甚至会感到荣耀。
李忘尘杀了陈万雄,却连跟村里众人虚与委蛇都懒得。村里人便觉得他假清高,要嚼他的舌根、看他的笑话。
但如今,连那高高在上的、普通人见都不曾见过的城主大人,都对他如此恭敬。这就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嫉妒”都嫉妒不到了,剩下的只能是仰望和崇敬,以及异口同声的夸赞。
……
不提院门外围观的村民此时心情如何。
却说连云城主云逸和纪先生由那家仆引路,来到后院,只见李忘尘正在指点林怡萌修习剑法。林怡萌手握长剑,演示剑招,剑影舞出一片花团锦簇,很是好看。
云逸站在一旁观瞧,没有出言打断。而李忘尘也早早发现了两位来客,他认得纪先生,却也认不得这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见云逸恭敬旁立,他也不疑有他,只是冲云逸点了点头,依旧指点林怡萌的剑术。
云逸观瞧片刻,心中暗生许多赞赏。只见李忘尘每每出言,便能说中要害,指点女子剑术中存在的缺失。且总是高屋建瓴,反映出李忘尘本人远超这个境界的武学思想。
云逸不由得对李忘尘产生了更多的信服。
李忘尘指点林怡萌使完了一套剑法,示意她停下来,便转过身来冲云逸拱了拱手,道:“失礼了。”
云逸还礼笑道:“哪里。能看到这样精妙的一场指点,我也是大饱眼福。”
李忘尘口中客气了两句,便询问道:“阁下是?”
云逸却是再施一礼,客客气气地答道:“在下,连云城城主云逸。今日叨扰,乃是有事相求。”
林怡萌站在李忘尘的身后,不由得口中轻声惊呼。对于李、林二庄来说,“城主”简直是天边的皇帝一样的存在,寻常只是听说,谁都没有见过。
如今他竟然站在二人面前,还恭恭敬敬地朝李忘尘行礼。这不由得让林怡萌感到一阵不真实。
李忘尘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心里马上便猜到,这连云城主所云“有求”为何。
只是还未等李忘尘开口说话,云逸先一步岔开了话题。他没有直接言明自己的请求,而是把纪先生叫了过来,对着李忘尘拱手道:“我这家臣,前些日子对李先生出言不逊,冒犯了先生。今日前来,首先就要请先生当面海涵。”
说着,便看了纪先生一眼。那纪先生面露苦笑,有几分尴尬,却不得不深深地作揖行礼,把尴尬之色深埋,毕恭毕敬地说道:“请先生当面海涵。”
云逸这样客气,反而让李忘尘说不出其他话来。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好摆手道:“都是小事,不必计较。”
“我们是有求于李先生。李先生就算不答应,那也是先生自己的选择。怎么能强迫于人呢!”
云逸当着李忘尘的面,呵斥了纪先生几声。纪先生仍旧只是陪笑。先前那种看似儒雅、实则盛气凌人的装腔作势,此时分毫也不见了。
说了纪先生几句,云逸这才转而冲李忘尘再行一礼,开始说起正题:“李先生,我们这次前来……”
李忘尘打断了云逸的话,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进屋说吧。”
众人于是进屋落座,林怡萌主动给客人斟了茶,又乖巧地站在一边。不等云逸说话,李忘尘先开口说道:“城主此番来意,忘尘已经明白了。”
“还是给鲁郡王之子治伤的事,对吧?”
云逸愣了愣,赶忙点头。
李忘尘接着说道:“治伤一事,须得看过伤者,再行定夺。丹田破碎,按理说是救无可救。就算强行要救,也是逆天而行,需要消耗大量资源。况且手法奇异,旁人恐未必信我。”
说话间,却是有些松口。
云逸赶忙说道:“旁人不信,我可以为先生你做担保!只要先生能治好小公子,一切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