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启的任务是接引独孤茕茕去永孤结界。
他耽误不得。
他走上前对子渊说:“兄长,你可安心回九层天,这柔容公子是吾妹念之的万世一心人,没有差错;
他二人要么一起羽化登仙;要么以肉身轮回时空;要么修炼超脱入太极道……总归都有定数。”
这话虽是对子渊说的,但是在场的各位都听了进去。
人人都知道宇文仲临是寰宇经成魄的仙人,可以洞察生灵在无垠时空的命数。他的话就是命运。
除了子美还没有准备好。
其他每一个人听了子启的话,都很喜悦。宝华王府甚至开始有一种要为小姐张罗婚礼的气氛了。
……
“大将军可以乘长生仙翁的洛鲸去往少司命处,那里有制衡九层天上位者的法宝,可保你顺利回归九层天,安心过日子。”子启一边对子志讲,一边将洛鲸玉佩从腰间摘下,递给子志。
子志拉着独孤茕茕,邀她与自己同回九层天,这怎么能成行,独孤茕茕已经在太上元神处立誓要用自己的一万年换九层天的一人心。
她是一定要去永孤结界的。
她对子志和在场诸位说:“如今我去上神处取那秘法,不过月余,大家无须过虑。子美留在王府照顾念之,子渊先回九层天,子志去往少司命处就可以了。”
大家都同意了茕茕的安排。
时辰一到,子渊先跳入光华道通天秘洞穿越时空去了;
而后,子志将玉佩往天空一抛,玉佩化成蓝色独角巨鲸,载着他飞向少司命的麋芜山。
子志到麋芜山的时候,漫山的紫色与白色秋兰绽放,吐露芬芳,想到很快可以接茕茕回九层天生活,大将军内心雀跃。
他在香草丛中等待着少司命,期盼少司命为自己传授回九层天之后制衡爷爷与太后的法宝。
子志等了很久,也不见少司命,却等来了几位大司命的仙童,举着翠羽旌旗,带着大司命的礼物来探望少司命。
子志跟上去,想同他们一同去拜访女神。几个仙童拦住他问:“哪里来的粗鄙凡人,追着我等做甚?”
子志忙施礼,说:“在下九层天虎威大将军慕容鸿冲。凡胎肉身,少司命来去无踪,在下想要参拜女神,只好随着诸位仙童一道。”
那几个仙童听他这样讲,将手中礼盒都堆到他手中,说:“大将军应该不介意帮我等,捧着盒子跟随走吧。”
子志走了几步,脚印向下沉了三寸有余,原来,这箱中是大司命送给少司命的一座修行仙岛,叫秋兰洲,凡人无法举起,大将军有神力护体,才能勉强移动。
子志越走越吃力,几个仙童却轻轻松松在前面聊着,说:“大司命去永孤结界布的法是“无限循环”,那个叫独孤的女人,我看改成叫孤独一万年好了。凡胎肉身也敢入结界。”
子志听了仙童的话,忙问:“诸位仙童说的独孤,是否独孤茕茕?”
仙童点点头。
“诸位,独孤茕茕是去永孤结界么?去那里做什么?”子志追问。
仙童们轻描淡写地说:“那女子要替九层天的平凡之辈求一人心,就要先替他们受苦一万年。”
“怎么会有一万年那么久,她不是只去月余?”
“月余?”几个仙童面面相觑,即而笑作一团,不屑地打量一下子志,说:“外面世界一个月,永孤结界一万年。不然怎么称为永孤。”
子志听了这话,将礼盒放下,丢出洛鲸玉佩,乘着洛鲸向无根土胜境去了。
看着子志乘着洛鲸,匆匆离去。仙童们相视一笑。
月老拜托他们说的话说完了。他们去月老山玩的时候,可以讨赏了。
~~~~~~~
那子志乘着长生仙翁的坐骑洛鲸,来到了无根土胜境。
他眼中的无根土胜境是一片茫茫烟云,虚无缥缈。
之前独孤茕茕眼中的无根土胜境是魔方,云游散仙眼中看到的是优胜美地,飞禽走兽看到的是巢穴,月老眼中它是波的震动………
………………
子志走进这茫茫烟云,寻着变化无穷的长生仙翁,烟云中走出一位老媪,头上插着一枚镶玉金钗。
那枚金钗曾经戴在母亲碧瑶候夫人头上,也曾在独孤茕茕手中,子志看着眼前的人,认出她戴在胸口的玉佩形状的窗扣。
他好像记起来,那是横陈阁的窗扣,从前他每夜都用佩刀撬开它,进茕茕的房间,看看她。
“妹妹,是你么?”他向老妇人走过去。
“子志,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老妇人向子志伸过手,子志忙握住,对她说:“不要担心,我可以求长生仙翁将我也变成老爷爷,陪着妹妹。”
老妇笑着笑着,变成了长生仙翁。
他还是紧紧握着子志的手,瞪着他,说:“小童来此做什么,还不快回你九层天,过你的寻常日子!”
“仙翁爷爷,不要让我茕妹妹入结界,一万年太久,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子志跪在长生仙翁面前,求他让自己领回茕茕。
长生仙翁挥挥衣袖,剥开迷雾,指着下方一处苍凉的孤岛,对子志说:“那就是永孤结界,承受得了永远的孤独和毫无慰藉的痛苦,体会过彻底的绝望,就能拿着九层天的一人心走出来。”
子志听着长生仙翁的话,看了看那座孤岛,纵身跳了下去。
他摔在了结界之外的弱水。
独孤茕茕刚刚走进结界,听到身后有声响,回过头来,见到子志在弱水中艰难地向自己游来。
她向他跑过去,但是不能碰到他,隔着结界的咒语屏障,她对他大喊:“到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好,要快些回九层天么!”
子志趴在结界之外,抬头看看茕茕,笑着说:“怎么可能让妹妹一个人在里面受苦。”
“很快就回去了。这是仙翁的修行结界,念之和子美前世也在这里修行,怎么能叫受苦呢。”茕茕想要将子志劝回去。
子志摇摇头,说:“所以说,两个人在一起,才不叫受苦。”
长生仙翁将手臂从远天伸到子志面前,钳住他肩膀。茕茕忙祈求仙翁将子志拉回去,马上封闭结界。
仙翁的声音从远天传来,他告诉子志,只要呆在结界外面,轻轻松松等上三旬,独孤茕茕就出来了。
“轻轻松松?”子志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茕茕,一个人的轻轻松松是另一个人的万年磨难换来的。
这个世界,无论天上、人间,没有一件事的获得不以失去为代价;没有一种快乐,不要用承受痛苦去换。
子志甩开长生仙翁的手臂,向结界撞过去………
…………………
(欲知他二人后事如何,敬请期待下一章【永孤结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