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迎来在盟校的第二个暑假。
而在这个假期结束时,云慕海就会进入音乐学院开始他人生最重要的专业学习了。
他们回国看了外公,去皮恩庄园和艾瑞莎玩了几天,然后就开启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他带她去了南部的小嘀嗒岛。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小嘀嗒岛。
最初,他来到岛上拍摄海报,被椰林摇曳、海清沙幼的美丽风景迷住,无奈他的行程紧凑,身边又围着大量工作人员和随行媒体,实在没办法停留感受这里。
第二次,在他停止演艺工作之后,搬来岛上住了数月。
岛上的居民纯朴热情,生活惬意,节奏舒缓。
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他一个人面对着日出日落,他的孤寂比平时更多更深。
这一次,他带着林念,又来了。
他们还住在他之前住过的伸入海中的那间双层水上屋。
这套房子面朝大海,没有人群围绕,没有镜头对着他们,他们可以远离一切打扰。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木浮桥,夜色中,两个人就像踏着水波行走在海面。
他从二层甲板跳入海中,坐在玻璃地面上喝果汁,低头就能看见游来游去的热带鱼,甚至是大海龟。
这些他之前都做过,但那时,他只有一瞬间的新奇。
如今,林念跟着他一起跳入海中畅游,她坐在他身边喝果汁,跟他头靠头数鱼群的数量……
他一直等待着把这些分享给心爱的人,她来了。看着她笑得如此灿烂,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知道那种心底里酥酥软软的感觉,是幸福。
“谢谢你让我活得像个真正的人。”他对她说。
“谢谢哥哥让我梦想成真。”她对他说。
她仿佛又看到了一幅曾经的生活画卷,身边人都劝她醒醒,对她说AD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谁,不会认识她,她对他来说,连虚空都算不上。
她看到天际一号周围他的照片被拆下的那天,她觉得自己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
现在,她坐在水屋的平台上,被他环抱着,一起看着一轮橙日,缓缓落入海面。
她在暮色中静静看着他。
他的额头,他的耳朵,他的长睫毛,他脸上的痣,他的下颚,他的喉结,他的手指,甚至他脚趾的弧度,都是那么美丽,这些配上他的才华和气质,让她觉得他如梦似幻,不像这人间本来存在的。
她想不到的是,她在心里这样评价他的时候,他也这样想着她。
他们可以互相看上很久很久,就像在欣赏一幅画,一部影片……
……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风平浪静,他们决定一起去潜水。
潜水中心查验了他们的证书时效,进行简短交代之后,用游艇将一行十人送去了海底风光最美的深蓝珊瑚洞海域。
云慕海和林念穿着自己的游泳服,套上面罩、氧气瓶和脚蹼,手牵手跳入海中。
云慕海陪着林念在海面漂浮嬉闹了一阵,他知道一会儿在那个沉静的世界,林念必须乖乖的,想搞怪也不行了。
她玩够了,便调整浮力装备下沉。其他队友也陆陆续续潜入海中,三米五米,十米二十米……
云慕海打手势给她,让她放慢速度。
他时刻观察她的耳水平衡,等她适应了才一点点带她靠近珊瑚洞
林念进入了一个异常寂静的世界,除了自己耳膜鼓气和呼吸吞咽的声音,大海中丝毫没有其它声响。
她看着身边无数色彩斑斓的海兔在礁石上蠕动,金灿灿的鱼群朝自己迅猛冲来,又在身边呼地一下散开,一头小鲨鱼在不远处与他们对视,然后掉头离开……
这是一个绮丽梦幻的海底世界,林念拉着云慕海的手,她一会儿要在这里看看,一会儿要在那里停停,两个人渐渐掉队了。
云慕海不准备这么惯着她,他查看了一下深度和氧气量,打手势让林念跟紧自己快去和同伴们集合。
他朝预定点游去,回头招呼林念,但她没有跟上来,反而把氧气面罩摘了下来。
“简直胡闹!”云慕海心想这丫头在海里也敢这么任性,气得他决定一会儿到了海面一整晚都不跟她说话,好好惩罚她。
但是林念丢掉氧气面罩,开始挣扎起来,云慕海吓坏了,赶紧游过去,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来给她戴上,他拿起她的面罩一吸,一口咸咸的水涌进嘴里……
是林念的氧气瓶出故障了。
林念发现云慕海呛了水,吓得她马上又把面罩摘下给他,让他用二级头把水排出来……
他们两人只能共用一个氧气瓶。要尽快返回海面。
云慕海打手势给林念,让她戴着氧气面罩,升到五米处做三分钟安全停留,他在后面跟着没有问题。
但是林念太紧张云慕海,怕他缺氧,她没办法好好上升,时不时要回头找他,很快,她抽筋了。
云慕海告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一瓶即将耗尽的氧气维系着他们的生命。
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水,刚刚还感觉海底世界是那么鲜艳温暖,此刻却顿感漆黑冰冷。
他游到她身边,吸了几口氧,把面罩给她带好,拽起她上升。
因为怕快速上升会伤害林念的身体,留下氮气栓塞后遗症,他还是保持着正常的速度。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确实严重缺氧,意识开始紊乱,体力也在大量耗散,可此时还迟迟不见标识绳。
云慕海觉得他刚刚极速吸氧,可能导致失衡,也许他迷路了。
他还舍不得林念就这样葬身大海,他告诫自己别放弃,继续上升,他拼了……
他终于看见了安全绳,让林念抓紧绳索做安全停留。
林念赶紧摘下面罩给他戴上。
吸到氧气的一刻,很多可怕的念头从他脑中消散了……
他们踉踉跄跄爬回了船舱,躺在休息椅上,云慕海大口大口呼吸着,突然,他决定不再带林念去高空滑翔,不坐热气球,不玩蹦极,不攀岩,甚至不游泳了……
他恋爱了,变胆小了,他太怕失去她了。
林念躺了一会儿,就开始卸掉装备,拔掉蛙鞋,把筋拉开。
然后她脱掉游泳衣,只穿了一身比基尼,开始蹦跳起来了。
“哥哥!哥哥!我活过来了!你救了我!”她跑去甲板上,双手举高,对着大海喊:“我~爱~哥~哥!”
船上的潜水助理和服务生都对她吹起口哨。
云慕海急急忙忙脱掉装备,从背包里翻出一件自己的长T恤给她套上。
他们坐在船头看着其他队友返回来,一个个登上船舱。
云慕海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丫头,他可能支撑不下去,想到最坏的结果,他浑身一颤,紧紧抱住她。
他们回到水上屋之后,喝了很多很多水,静静躺着,调整身体。
他不让她回自己房间,一直将她搂在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他做了许多新歌献给她。
他把不好意思直接说给她听的情话,全都放在歌里唱给她听了,甚至每天都有新的小样哼唱给她。
他的歌词那样缠绵悱恻,曲调那样凄美动人,让她听得感动落泪。
她懂他。
他比任何时候都怕灾难和意外来临。他不希望有任何事物将他们分开。
在他的脑海中,歌词里,他和她过完了好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