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离开了公寓,然后发信息给易堇澜,告诉他高寒在公寓。
回到学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她好久不见的人。
他笔直地站在枫树下,穿得很少,就一件黑色风衣,他对她笑,像极了夏日里的煦阳,总是那么阳光。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他调侃,自来熟地捏她的脸颊,仿佛他们只是几日未见。
“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
熟悉的口吻,简乐却觉得无比可笑。难道这两年只想她一次?“站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会。”
“怎么不先跟我说?”
“想给你个惊喜,但现在成惊吓了。”
是的,简乐并没有惊喜的愉悦感,反倒是很意外。意外他的到来,还有为何而来。
他们像两年前一样,去了学校对面的那里咖啡厅。简乐记得,他当初信誓旦旦的叫她等,她等了,一等就是两年。两年后,一样的咖啡厅,一样的位置,一样的人,感觉什么都没变,他依然年少,她依然是冷静。
风吹过湖面,吹过树枝,又感觉什么都变了。
他问,“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简乐强忍着不留眼泪,声音却装不了,沙哑地回答“挺好。”
谭靖宇看着她假装坚强,心比谁都痛,这本该是被疼爱的女孩,却被他伤害至深。他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可奈何,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没想到她却避开了,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以前的小乐乐从来不会躲他的。
简乐也不知为何,在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有意识的头闪过一边,换作以前,她是不会这样的。
两个人低头,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天色渐渐暗淡,雪却越下越大,地上的落雪早以积了厚厚一层,路上行人举步艰难。
有一对情侣,在雪中拥抱,女孩仰头看着男孩,男孩低头看着女孩。
这一幕刚好被简乐看到,隔着玻璃,又有点远,她虽然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她知道,他们应该是很甜蜜的一对情侣。她心里很羡慕那个女孩,这样的爱情是她一直想要却求而不得的。
谭靖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这样的场景打破了他这些年来的隐忍,泪湿了眼眶。他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世界上那么多相爱的人,偏偏选中他们爱而不能在一起。
“简乐,我们逃吧?”逃离这一切,逃离得远远的,这一刻,他只想要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就够了。
简乐苦笑,换作以前,她会义无反顾、不顾一切的说好,因为她一直在等他的这句话。可是现在,她听到这句话内心毫无波澜,两年了,可能她真的不需要了吧。
“靖宇,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你让我等,我就等了一个暑假,上了大学,你说给你一年的时间,我等了,你没兑现承诺,我又等了一年,等到现在,你依然没有兑现承诺,只是让我跟你逃。”
简乐终究没忍住,眼角溢出泪水。
“可如今,我再也不是那个爱你爱得义无反顾的女孩,所以我不愿意。”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终只有三个字。
“说不怪你太虚伪了,我没那么善良,你应该了解我,我做不到把你当朋友。所以,回去吧,好好对她,她虽然偏执,却是真的爱你,往后余生,我们都有自己的幸福去把握。”
谭靖宇失声痛苦,他终究还是错过了她,五年的感情真的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他比谁都了解她,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同时她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只要对人对她一点好,她就加倍对别人好,但若是别人对她一分不好,她就不会原谅。所以,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她怨他,怨他的言而无信,怨他来得太迟。
他想,可能是他们之间的缘份太浅了吧,只够遇见,不够相守一生。
“简乐,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因为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让你等了这么九,真的很抱歉,虽然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尊重你,放弃我你才会幸福,因为我或许这一生都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是的,他给不了。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处理好和江澄澄的事,但是经过漫长的等待,他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在现实面前,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顾虑,他处理不了。所以,他不想面对了,他想逃,逃到天涯海角,只是没了那个愿意陪他去天涯海角的女孩了。
“明天陪我一天好吗?后天我就走。”谭靖宇低声乞求,他不敢奢求什么了,他只想要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一天,因为知道他的未来再无她,所以他需要靠她的温暖来安慰他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