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枫如飘浮在云雾里,身轻脚健地入了沈园想跑上荷儿小屋,但是马上又被汉楚拦住说:“苏家与佛结缘,苏家女婿婚亲岂能与佛一字不知?对几道佛寺对联方可迎人。”卢枫真是看着他就有气,傲慢地看汉楚一眼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汉楚毫不客气要汉禹试才。汉禹广纳千寺之对联竟是对了上个小时,卢枫没有被难住,因为荷儿在此之前已告诉他苏家这个迎亲规矩,他是做足了功课,对禅学狠狠地研究了一番,以备急需之用。对寺院联终于顺利通过,卢枫终于入得荷儿深闺门,他一把抱起荷儿。荷儿此刻不施胭脂胜施粉黛,一脸晕红,娇柔之态不胜醉,衬着一身雪白的婚纱更见白。她勾着卢枫项脖头深深地埋进去,她不敢看人,她怕人取笑。她哈气如兰,使卢枫颈项痒痒的,有点受不了,步履就不免快了一些,以至香君她们嘲笑他也太性急,婚礼还没开始。他由得她们取笑,幸福之情已让他什么都顾不得。当他抱着玉人到大门,汉楚又挡架笑:“就这样出门了吗?不留下点什么?”
卢枫恨恨地瞪他说:“你这个花花公子代笔,我来说。”
汉楚不怀好意地笑,让工人铺好纸,他自提了毛笔。卢枫低眉一眼荷儿,又望眼香君众人,很快地笑吟《抱你回家》:我终于将你从你深闺的门槛里抱出/你高兴吗/啊你清澈的眼睛羞臊了/深深埋进我的项脖/啊啊 你呼气如兰/搔痒了我/我的步履不得不快点/啊他们在取笑我/笑我笨驴心猴急/可是啊那有什么关系/你就在我的世界里/今天的阳光好灿烂好明媚/就像你爱情的花瓣/是如此真实鲜艳/啊笑吧我的亲人/沿着你们笑声里撒落的祝福/我把我心爱的人抱回家/。
汉楚一气挥就显出满意之态,做出放行之姿。
卢枫将荷儿抱上车,后面跟着是嫁装,那其丰厚真是难已赘述。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返回卢府,天泽跟着送嫁的队伍到卢府。他感染了大家的喜悦,随着人欢笑而欢笑。沈重飞一直观注他,他看不出任何反常。他在心理默默祈求天泽对荷儿真是兄妹间的爱,只要天泽没反应,荷儿或许不会有悔?他要卢枫顺顺利利过完今晚,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否则他不敢想像下面。为了试探天泽他故意接近天泽和他闲聊,不时提几句荷儿。天泽只是喜笑颜开说他开心极了,卢枫终于如愿以偿,偿了十年相思。他又故意说:“你的韵事是不是也快了。”
他点点头然后反问他:“你出来后,也应该结婚了对不对?”
“没这么快,我还是无目标状态。”
“你不是要做钻石王老五吧,算算你也有三十五六。”
“现在流行老板不婚或者晚婚。”
“是吗?没听说。待会喝酒我们俩要好好痛快喝一场,你一定是酒也喝不赢我,你可不能再生嫉妒又跑去犯一场案,劳我不得安逸。”
“人一生难免有错,但不可重复错,对不对。荷儿都不计较你我也已无所谓,我恭喜你即将与美人同游。”
“谢谢,你看她还是不错的。性子柔柔的整个人都是柔软柔软的,如水里的蛇儿……”
沈重飞顺着他手指看丽缇笑,赞他眼光好,赞他有福消受美人恩。
酒宴很快开始了,府里府外,高朋满座,香肩鬓影,卢枫的战友同学来了不少,王冰和李东楠他们争相敬酒,伴郎九隆一旁挡架,伴娘香君笑引开他们。张夫人最是笑的合不上嘴,周旋亲友间,不时向他们道歉,不时说招待不周多多原谅。酒一直喝到了晚上七点,他们多半是一边喝酒一边聊谈,男人聊起来最是没边没谱,漫无天际的。天泽与沈重飞频繁举杯,开怀畅饮。沈重飞想把天泽灌醉,叫来不凡和汉楚夹攻。天泽看出来笑他说:“做得你们的师长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是一口一口的喝,喝得汉楚和不凡不敢让他喝,劝沈重飞别逗他。沈重飞酒不喝了,再提荷儿、卢枫。他想起来笑;“对,我该敬一杯新郎官。”他一面说一面起身找到敬酒的卢枫笑:“新郎官,我敬你一杯,你可不许欺负荷儿,可不准婚前婚后不相同,别像漫画,婚前跪着,婚后就翘尾巴。还有你应该学会点家务,不能什么都叫荷儿干,把她做你的女佣。”
“你放心,我已经在学了,我还报了厨艺班学厨呢。”卢枫幸福地,不隐满地笑。
“是吗?这才对,否则我听到荷儿委屈,非揍你一顿。”
“你不是喝多了。”香君觉得他舌头极不利索,叫过丽缇看住他,他顺手抓紧丽缇的手笑;“荷儿,我要和丽缇恋爱,你同意吗?你不同意就算了。”
他的确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荷儿却还是向他举杯笑盈盈地:“这是你的终生大事,我恭喜你,希望你们早结连理,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荷儿连喝了三杯,香君发傻地瞅着她,从酒宴开始她这可是第一次喝酒,她酒力向来不好。她喝过三杯,香君问:“你没事吧?”
“没事,蠢才终于有目标了,我为他高兴,而且我将是他三表嫂。”她长笑三声:“你说多好玩!?”
“他准喝醉了,舌头都不利索。”香君请来汉楚让他给天泽醒酒。沈重飞却是阻止说:“让他醉吧,他醉了正好给我们献上一套醉剑,大家想不想欣赏骄傲公子的不凡伸手?”
当然,有谁肯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他的剑可不是人人想看就能看到的,天泽虽醉却还是能分辨,他左右不肯舞,沈重飞见他不答应又要上前灌酒说:“荷儿卢枫大喜,你也太不够朋友意气,不舞就喝酒,一醉谢荷儿。”
他笑了,说:“好,就为了荷儿,我舞一套《落梅》,荷儿弹琴。汉楚不解,望眼沈重飞问他想干什么?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难得他与荷儿兄妹情深,他们兄妹琴剑合一不可以助大家兴吗?”
天泽喜笑连说还是沈重飞想的周到,荷儿终于嫁给卢枫了,卢枫终于遂意了,他如何可以不为之庆贺?他却该有所表示,他说着却是马上就吐了起来。丽缇急忙上前帮助他,为他醒酒。他吐过一场,早有九隆备剑给他,荷儿摆好琴端坐琴前。荷儿试琴弦,然后就铮铮漫挑弦丝,天泽随着琴音,挑了个剑花,一时但见他人随剑起,身形飘逸潇洒,如飞花漫天。汉楚再次看眼沈重飞低声问:“你是想让天泽显现本性?”
“是。”他点头:“这一舞没事我想就应该不会有大碍,我们可以放心离开,你说呢?”
汉楚点点头:“到底你了解他多点。”
“我与他十年交往,但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这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将他算准?”
“天意不可违,尽力就好。”汉楚笑拍他。荷儿一曲终了,天泽挽剑花立身,笑还剑九隆说:“我们该让多情公子吟最后一首处男诗,汉楚你忘记了吗?”
汉楚想起来笑:“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
卢枫在这群朋友们的捉狭下不得不再次抒情:一杯杯美酒/举向我/爱人的玉臂在我的臂弯里/时钟/芳香/春风不如我心轻身飘/梦的涟漪/点燃洞房的灯盏/柔美的爱情/和着桃夭曲/从此/执子之手/携子于老/。
汉楚向大家笑:“多情公子今天不负使命,我们也就不再为难他,宴也该差不多散了,洞房我们也就免进了。”汉楚说了自没人反对,卢枫捶他一拳说:“你总算知趣。”
沈重飞这时也让狱警催回狱中。留下来的只有些亲戚和九隆夫妻。荷儿长长出口气叫;“累死我了,这些人可真能喝真能闹。”
舒兰伴她身旁坐笑:“一生一次,你今天真是光彩夺目。”
“你别笑我,帮我捏捏肩骨,酸酸的。”她笑着忽然想起醉酒的天泽:“那蠢才呢?他像醉得不轻?他哪去了?”
“刚进客室,丽缇照顾他呢。”
她点头哦声笑:“他今天高兴过头了。”
“连体的妹妹出嫁他能不开心,能不贪杯?”霓裳不知从哪出来讥笑。
“霓裳?你怎么又回来了?”九隆问。
“老头让我看看蠢才醉得如何?”
“他醉得有点厉害。”九隆说。
“我知道,他这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