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凌晨三时,卢枫所在的整个团就整装出发了,他们这是要去三四百公里以外的地方集中军训。营地人去空空,荷儿备感惆怅和失落。整齐的营房,看不见一点杂物,整洁的像一个穿着考究的绅士,上上下下收拾的干净利落,整然有序。营房后面是一大片菜地,用薄漠封成温室,里面种着四季菜蔬,有几个老兵和几个女兵打理,菜地有渠道清水池,摘了菜蔬可以在这直接洗了拿回厨房。菜地后面是一座青山。其实营房就是在一座山谷腑地。她独自一人向山走去,她没让舒兰陪她,她不想舒兰因她而耽误工作,她并不是来玩的。她爬上山,纵望营房,营房在一片绿色松榛下,为缥缈的白雾云绕。她再回顾身后,松榛白杨满山。她听见哗哗的水声,她寻着水声寻到一条溪水。她追索水源,翻过山。山的那面是一个村落,一应的石砖瓦房,有二三十户人家。她向他们快步过去,看去村落似乎很近,走起来可是花了她不少时间。枯季的草原一株株胡杨装点着村子。
终于她走进了一家牧民。屋子不是很大,一进屋,正对门墙壁上贴的是幅******主席画像。屋里有位大娘和三个小男孩。大娘热情地招待她这位远来的陌生客人,送上热腾腾的马奶茶,询问她这是从哪来要去哪。老人竟会用普通话和她沟通,虽然说的不是很流畅。她笑告诉老人她是从军营那边来时,老人十分激动,一个劲说解放军好,卢连长更好,说他支助了村里好几个穷孩子读书,还给孩子买学具,一有空就来看他们,村里这两年先后有五个孩子考取了北京大学,一个就是她家的布里娃达,另四个是东头的召河家,塔木根家,南村头的娜塔娃家和西村口的卓雅老头家,老人说的高兴的嘴都合不上。她听着心理喜欢,却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进一步向老人了解村里人生活状况。从老人家出来她又连着走访了六家。当她返回营地时已是晚上九点,把舒兰和秦琳琳急坏了。她看到她们焦急的样子好不感动,脸上却是笑,她将她一天的收获告诉她们。
舒兰埋怨说:“你别说这些了,快点吃饭,”把不知热过几道的饭菜端给她:“拜托以后看着时间干活,你几时能懂别人的心?”
“你们以为做嫂嫂很容易做?”她戏笑,对秦琳琳更是鬼笑说:“不是当初我捣蛋,招不来天泽,你肯定不会选读军医,也不会落下这么好的口碑,也不能认识卷毛,你嫁他真是太好了,不仅有男人味,还很有爱心,又好玩笑,一点不死板,懂哄女孩开心。”
“你观察他这么仔细,你觉得他好你不如嫁他,我们换一个?”秦琳琳玩笑:“其实我心理还忘不了这头笨驴呢?”
“不是真的吧,多少年,你想他做什么,他那么傻乎乎,你哪里受得了他?还是让我忍受他算了。”她可怜巴巴的好可怜见的,不由俩位美女笑的绝倒。荷儿说笑着吃完饭,想起她们的婚事,她要为她准备婚纱,说:“我大表嫂是服装设计师,是二表哥时装婚纱公司的精英。”她笑着向她们要了软皮尺,量度她们的三围,一面说:“你们俩应该去那做模特和学服装设计,可惜了你们这样好的身段屈居山野。”她玩笑地笑,一量度完就打电话传给她的大表嫂苏汉秦的妻子古嘉蕙,请她务必在一月内赶制完工,她可是等“五一节”要穿的。古嘉蕙满口应承。打完电话她哈哈笑起来,问她们的新房准备布置在哪,她可要好好为她们布置。
她们趣笑:“你是大忙人,女企业家,有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不错了,哪敢劳你大架?”
她大笑,伸开两手就要去拧她们的嘴。她们推开她仍打趣:“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嫁是不是还没选准谁?是霸道的李天泽更好,还是多情种卢枫更合口味?”
“呸,呸,呸。你们胡说什么,我心理自然只有那头笨驴,他笨我才好欺负他。”她急得叫。
“是真的吗,你敢发誓?”秦琳琳故作严肃。
她笑:“这有什么好发誓的。天泽说我年龄还小着,别太早让家庭束缚了,没得玩,没趣。临来时他还叮嘱我千万别被你们说服了,他早知你们的心,他就是聪明。”她神情得意:“他说再过四五年差不多,笨驴二十八九,功业有成了,爱我也爱的癫了,那时嫁他最好。”
舒兰和秦琳琳快笑疯了,抱着一团,还只管说:“听听,丑丫头都说了些什么?那时我们的孩子都上幼稚园了,她是存心急死笨驴。”
秦琳琳更是说:“不如我们让笨驴娶霓裳,你就跟着天泽去发癫好了。”
“你们坏心眼,不过我不怕,霓裳是抢不走笨驴的,我让他等十年他也会等。”她冲她们自信骄傲地笑。
她们这样乐了两三个小时后荷儿把她的计划同俩位美女说出来,说完后说:“我的时间比较赶,明天我休息一天就起程,但一定不会误了喝你们的喜酒。”
“我们等你。”舒兰拉过她手说:“路上一定要小心,沙漠不熟千万别乱过。”
“放心,卢枫留下了他的老马给我,他说它可以领着我过沙漠,天泽还给了我超级指南针,教过我辨沙漠风声”她说着取出指南针:“你们看,好别致的,它会自动测试方向还会说话,这是他在越南打仗时研究发明的。”
她们拿过来细瞧,确实别出心裁。直径15厘米长的圆盒,八个方位八条小龙张着大嘴,样子栩栩如生。除此她们看不出什么。荷儿笑按下开关,忽就听:“报告将军,我们现处方位北纬40度,东经108度……”舒兰和秦琳琳瞪大眼,作声不得。荷儿笑:“他是让它读出罗盘上的位置,这底板下是电路板感应器,他姐夫是航天部高级工程师,他自己也有点小聪明。”她笑着,得意地:“我拿着它应该不会有事。”
“你可真幸福,人在千里外的事都为你想到了。”她们无不羡慕:“我们能有这样一个哥多好。”
“都快嫁人,要哥做什么。”她笑。
她们再说了些闲话,各自休息。荷儿梦里梦见卢枫和她骑着黄膘马纵驰草原,不想天泽闯来让她跟他走,她就从马上飞到天泽马上,卢枫伤心地在后面呼喊她,追赶她,可始终追不上。她被梦惊醒,再睡不着。反来覆去,她索性不睡,打电话天泽。
天泽接到她电话正在南回的火车上,他抓到了犯人。他问她深更半夜不睡找他什么事。她回说她被梦惊醒,问他过四五年嫁卢枫,卢枫会不会很伤心,说舒兰他们“五·一”节就结婚。他笑她是个傻丫头,说她比舒兰她小了四五岁,她们这时出嫁很正常,他要她出嫁的时间也是这个年龄,让她别胡思乱想,然后还在手提里为她唱了一首安眠曲。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他唱完,叫几声荷儿不见应,想是睡着了,就收了手提,旁边连他手拷的犯人看着他,竟想着和他聊天问:“她是你妹妹吗?”
“嗯。“他点头
“你很痛她?”
“你不也痛你的妹妹,为她犯罪杀人。”
“她只有十五岁,还没有成年,强奸她的人难道不该死?”
“你可以告他,国家难道说没法律?”
“法律?”犯人轻蔑地哼声:“法律只是老百姓的法,只能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你们当官的……哼”他连哼数声
“你说我不会将那个行长的儿子绳之以法,会让他逍遥法外?”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他不屑:“可惜我杀错了人,没能将那畜牲杀死。”他犹自恨。他一面恨一面又问:“假如你这个妹妹遭人强暴你会怎样?”
“杀了他,然后去自首。”他很干脆。
犯人愕然,问:“为什么?”
他笑下:“其实每个人的感情都差不多但是国家法律不容情,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国还将国吗?你放心无论谁触犯了法律终将会送上法律的审判台,陈国新不会因他父亲是银行行长而逃避制裁。”
“是真的?他可是强奸了好几个女孩子。”
“你有证据吗,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知道,当然知道,都是我妹妹的同学,他们家都不敢说。”
他点头说:“只要你知道她是谁,我可以让她们出来,我会保护好她们。”
“你这样有把握?”
“当然,有什么我李天泽做不到的,只要是犯在我手上,法律不分贫贱,只论罪状。”
犯人有些激动,想说什么,他却闭上了眼睛,他实在太累了,几天几夜他都不曾合过眼。
犯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和天泽差不多大,身强力壮,会几招,但要和天泽过手,确实有天让之别。他这时看着天泽似乎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判死刑,不过不管生与死他此刻似乎又很高兴,因为面前的他的这个同龄人答应他会将伤害他妹妹的人绳之以法,这让他再痛快不过了,如果他早知能遇上这样的警察他不必毁灭自己的前程而图一时之快。但是……他什么也不用想,一切即已犯下,下面最重要的是说出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