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渊顺势又将一锅热汤,兜头往泼皮的头上浇了过去。那个泼皮的惨叫声,立刻引来邻桌同伴的支援。朱道一身高虽然接近一米七,但毕竟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是非常稚嫩。而赵文渊已经十六岁,人也比朱道一壮硕,但对面可是四个成年男子啊。
朱道一对方气势汹汹扑来,立即将李湘君和公孙羽挡在身后。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之际,一人挡住了楼梯的去路,然后由赵文渊带着李湘君和公孙羽离开。
“道一,你快下来啊!”
“你们先走,去找去找覃老伯,晚了就都走不了!”
赵文渊一咬牙带着两个女子,便快速地离开了客栈。而拦住楼梯的朱道一,先是被对方摁在地上打了一顿,随后又被脱出了客栈带去了巷口。
张镇今日奉了辽王朱宠涭的命令,前来鸿运客栈买一份鱼糕带回去。这里远离玄妙观的主街,没有人声鼎沸的喧闹,于是当他到客栈附近的时候,就听到巷口传来的叫骂声。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他判断定那人必是王五,于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王五兄弟嘛,什么事儿生那么大的气啊?”
“嗨,今天碰到个二愣子,扫了哥几个的兴不说,还把猴三的手给伤了。”
“嚯,什么人啊,敢在荆州城这么横?”,张镇看了眼人群里满脸通红的一个泼皮,那就是被赵文渊刺穿手掌的猴三。
王五说完错开身子,指了指地上的朱道一说道:“喏,就是这位。我们从他身上没搜到什么钱,倒是搜到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张镇原本想离开此地,毕竟还有辽王的命令,回去太晚也不好。但当他看到王五手上的东西时,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嘶...拿过来给我瞅瞅。”
看着张镇两眼放光,王五一下子来了兴趣:“镇哥,这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这宝贝可以要了你的名,不,是诛你九族的命!”,张镇拿着一颗珠子,迎着中午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它的质地。
“啊!?镇...镇哥,你可别吓唬我啊!”,王五听到诛九族,心里马上就慌了起来,而猴三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吗?”
“不...不知道啊,还有什么说头吗?”
“哼,这里的说头可就大了!”,张镇掂了掂手中的珠子,翻起了深埋着的记忆,“当年太祖皇帝路过茅山,各路官员纷纷跟着进观陪同参拜。时任方丈张真人的一位老友,赠送给太祖七粒珠子,说是可以保佑大明江山千年。据说那珠子质地温凉滑润,有又黑白两道纹路交织在一起,人称太极珠。”
“镇哥,你的意思是这太什么珠是皇家宝物?那肯定是这小子偷的啊!”
“我原先也这么以为,但是这块牌子,则说明这珠子就是他的。”,张镇说着拿出一块雕刻精细的木牌,也是刚刚王五拿给他的。这些泼皮平时欺凌乡邻,但是在文字面前,一个个都像无助的婴儿一般。
“这牌子上写的什么呀,镇哥,你也知道我们几个,斗大的字都不认识。”
“嗨,你们真该认几个字了。”,张镇抖了抖木牌说道,“上面一共四个字,兴献王府!”
“王府!?”,王五不知道兴献是什么,但是听到‘王府’两个字,脑袋立马嗡地一声空白了。
王五是这一片的头目,平时鱼肉百姓啥的从来不当回事,今日没想过自己会冒到犯皇家头上。短暂的平静之后,他立马镇定起来,思考着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镇哥,要不把他给......”,王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亏你想得出来,难道今日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此地?”
“不是,他还有三个同伴跑了。”
“那你如此,是嫌自己家里人太多,怕死不够?再者,及时今日他一人来此地,你觉得荆州本地官员会不知道?”
“那怎么办?”
张镇思考了片刻:“没事,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先替我弄一份鱼糕过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王五从鸿运客栈买了鱼糕,小心翼翼交到张镇手里,随后悻悻然地带着众人离开了。他们四人刚走到关庙附近,前面急匆匆地走来一群人,领头的就是赵文渊。瘦猴大喊一声不好,闪身躲进了路边的巷子里,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进去。
“卧槽,这么多人!”,王五看着一队队跑过的人群,嘴里不禁惊叹道。
瘦猴长吁了一口气:“还特么有官府的人,嗨,好在咱们走的早!”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出的主意,咱们能去动了皇家的人?!”
“大哥,我这不也受了罚嘛。”,瘦猴举着自己的手,委屈地看着身旁的王五。
“该!”,王五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也不知道镇哥那边怎么样了,要是被抓把我们供出来,那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另一个年岁较大的泼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句:“应该...不会吧。”
“关老爷,求你保佑镇哥一切顺利吧。”,瘦猴朝着关庙的方向拜了拜。
王五不耐烦地说道:“离那么远,关老爷能听到吗,走,去庙里拜拜。”
众人纷纷应和,见街上恢复平静,没了大队人马的踪迹,才走出巷口朝着关庙走去。张镇那边早已将朱道一扶起,送进了一家医馆进行救治,然后匆匆忙忙返回辽王府。等他再次返回医馆的时候,朱道一朦朦胧胧已经醒了过来。
张镇坐在床边,看着朱道一寒暄地说道:“公子,你终于想过来了。”
“我在哪里?”
“哦,刚刚张某路过巷口,发现公子被一群人围殴,于是出手救下并将你带来了这家医馆。”
“嘶......”,朱道一想要抬手称谢,竟发现发现手臂发麻酸痛。
“公子还是别乱动,郎中说了你得静养半个月,好在你还年轻,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
朱道一缓了几口气,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眼前,是一个五十多岁,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此刻张镇正憨态可掬地,朝着朱道一呵呵傻笑。
“多谢老伯的救命之恩。”
“不敢当不敢当。”,张镇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当然不敢受这一份大礼。况且朱道一身上的伤,还是自己先前的手下,仗着人多势众一手造成的。
张镇看朱道一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便开始询问他的来历起来:“公子看着不像是荆州本地人啊。”
“在下安陆府人士。”
“安陆...噢,那就对了。”
“对了?老伯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朱道一反应过来,张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辽王府侍卫张镇,叩见兴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