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知府大人及时营救,只不过那个王麻子,和那些盗匪是一丘之貉,千万不可让他跑了。”,朱道一安顿好了黄锦,便向石谦拱手谢道。
“唉,王爷哪里话,除暴安良本是本府的职责所在。”
“这位是?”,朱道一打量着眼前的郑林,这位身高约有一米八,穿着文官常服却领着一支军队的男人,不知道是何来头。
石谦连忙拱手介绍到:“启禀王爷,这位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川贵巡抚郑林。”
“郑巡抚,幸会幸会。”
“拜见王爷。”,郑林赶忙俯身作揖。
“要不是郑大人路过本府,我一下子也不知去哪里,找一支军队过来营救王爷呢。”,石谦找着说话的空隙,立马把功劳让给了郑林。
郑林拱了拱手,客气地向众人说道:“石大人客气了,保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嘛。”
十几个盗匪悉数被明军拿下,一个个地被押解出了大殿。此刻,站在殿外的王麻子,则仰着脖子四处张望,寻找着人群里的秦天翼。可是等人全部出来了,依然没有看到那个家伙,于是匆忙跑向石谦身旁。
“说曹操,曹操自己来了。”,石谦抖了抖衣袖,看着身旁的两人笑道。
“禀各位大人,小人刚刚发现,秦天翼不在其中?”
“秦天翼?”
“正是,此人是这伙盗匪的头领。”
“什么?还有个带头的不见了,你确定!”
“小人确定,此人罪大恶极,都是他逼迫小人,酿成了如今的这番惨像。”,王麻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叙述,不时还那眼睛的余光,瞟着面前站着的三人。
“来人,给我仔细搜!”,石谦朝着身后一扭头,谢云带着张清、庞大海走上前来。
几个衙役进了大殿,在里面四处搜罗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谢云悻悻地走到石谦身旁,禀报了自己搜索的结果。
“什么?没人!”
“难不成长翅膀飞走了?”,王麻子直起身,一副惊呆的模样。
朱道一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整个大殿密不透风,除了这个正门进出,便再无第二条路。你叫...王麻子是吧?”
“王爷,正是小人。”,王麻子跪在地上,连续叩拜了两下。
“你还记得你从殿里出来时,当时殿中还有几人?”
“嗯...十一人,对没错,是十一!”
“那刚刚出来了几人,你可有仔细计算过?”
“这个,我只顾着找人,却没有注意人数。”
“王爷,这个好办。”,郑林向手下示意道,“张校尉,去看下抓了多少人?”
“是大人!”,一个穿着尉官服饰的男子,拱手领命后快速跑下大殿的平台。
没过多久张校尉便返回这里,拱手向郑林回报道:“禀大人,一共十一人。”
“啊!”,王麻子一脸惊恐,周围的几个人,也是疑惑不解。
石谦气的跳出来,指着王麻子便骂道:“王麻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本官!若不是这里是上任兴献王陵寝,本官定要让人先打你几板子!”
“知府大人,息怒。”,朱道一微笑着伸出手臂,压了压石谦愤怒的手臂,“巡抚大人,是否可以派人搜一下,看看这十一个盗匪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时候郑林给了个眼色,示意张校尉再去搜查下。没想到张校尉将这十一人,直接待回到大殿平台这里,然后逐一在他们身上搜索。这些盗匪身上除了一些碎银,就是刚刚从陵寝里顺走的器皿。但是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张校尉搜出了一副皮质面具,柔软程度简直难以描述。
“大人,您看这是什么?”,张校尉捧着面具,大步来到郑林面前。
郑林展开那副面具,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难道是人皮面具!”
旁边的赵胖子和唐展小声嘀咕,还在思索匪首消失的缘由。毕竟先前跟着王麻子上山,确实有个自称秦天翼的人,看当时的架势也像盗匪的头目。可当他一听到人皮面具两个字,立刻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他就是‘匪首张天翼’了!”,朱道一指了指队伍中,那个已经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的盗匪。
“说,秦天翼去哪里了?”,张校尉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我...我不知道。”
“再不说,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张都尉嗖地一下,拔出自己的佩刀,横在盗匪的脖子上。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大当家的每次有事外出,就会让我临时替换他身份。”
“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朱道一转向王麻子,突然向他问道。
王麻子停留了片刻,看着旁边的赵胖子和吕清扬,唯唯诺诺地说道:“在松林山下的一条峡谷里,那里有一处元代遗留的山庄。”
“娘个憋,又来这一套!当初他王麻子就是这么,把我们众人骗过去的,王爷你可别再上了他的当!”,吕清扬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地说道。
朱道一冷笑道:“不怕,把他捆好了用绳牵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和陷阱,直接拿他做挡箭牌好了!”
说罢,众人分头行动起来,朱道一带着郑林、王麻子,以及那个假扮秦天翼的盗匪,一行匆匆赶往峡谷中的山庄。石谦则带着盗匪,以及黄锦、吕清扬、赵胖子等人,返回到了安陆城内进行休整。
那个元朝留下的山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估计也就是当时某个大官,在这里修建的临时别馆。一行三十多人进入这间,荒废了一百多年的山庄时。眼前的这些断壁残垣,处处都透着衰败的景象,只在一些雕梁画风的位置,还依稀能琢磨出往昔的一丝风采。
盗匪指着前面的一排,尚保持完整的三间房屋,对身旁的张校尉说道:“这间就是我们临时居住的屋子。”
“是这里吗?”,朱道一瞥了眼王麻子,向他确认盗匪的话是否属实。
“额...是是,就是这里。”,王麻子却眼神游离,目光不敢直视朱道一。
朱道一以为这里有什么诈,便让郑林手下的士兵,带着王麻子在走前面开路。外面一间房子有些杂乱,应该是众多盗匪休息的地方,地上堆满了各种稻草和被褥。中间的那件屋子里,收拾的却格外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地位比外面高贵。可是在最里面的那件屋子里,却又堆满了各种杂物,仔细看却和最外面的那间不一样。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张校尉踢了踢地上的拨浪鼓,向身旁的盗匪叫嚷问道。
盗匪低着头支吾吾地,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校尉越往里走,越觉得奇怪和纳闷,这几个盗匪都是成年男子,为何这里有那么多小孩的东西呢!这时朱道一也发现了异样,而王麻子则站在门口,扭扭捏捏地不敢进去。
“操,赶紧进去!”,郑林是陕西肃州人,在京师为官多年,脾气已经磨平了一些。但骨子里的刚烈,却也不是说磨灭就能磨灭的。见王麻子在门口磨磨蹭蹭,上去一脚就见他踹了进去。
“哎哟!”,王麻子踉踉跄跄地进屋,最后还是没有站稳,一下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别动!”,朱道一突然喊住了,从地上翻起身,哎呀叫疼的王麻子。
他并不是发现了什么机关,也不是想关心王麻子,而是在他的身上有一片剪纸。这个剪纸其实很非常普通,但是特别之处是它的用纸,那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红宣纸。朱道一清楚地记得前两天,他将一片红宣纸给了陆炳。而他的母亲侯氏,朱道一名义上的乳娘,在第二天就亲手裁剪了,一个孙悟空模样的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