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窗外大雨声依旧不停,滴滴答答的声音,然后陈夜华辗转反侧,他拿出了那块玉,陷入了沉思。
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此想来,她也没错。
只是自己念念不忘而已,这一切也该结束了,所以他选择了去赴宴,选择去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三更天,雨渐渐小了许多,在也听不见那哗哗的雨水声,就连风也小了许多。
陈夜华就那样侧躺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眸,进入了梦乡。
砰!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像石子击打在墙壁上的声音,在绵绵细雨中声音虽然很微小。
但感知明锐的陈夜华还是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眸,望着漆黑的房间。
穿着床沿的纱窗,他看到一个隐约可见的身影,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那人想必是受了伤,才逃到进了这里。
陈夜华没有起身,但一边熟睡中的阿庆也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的十指微动,十指上有一道难以看到的丝线,连接着床边直立的木偶。
是谁?
两人并不知道,那人只是盘坐在了墙角,似乎在疗伤,对于屋里的两人他似乎并不在意,或是直接无视可他们。
阿庆也是十分的安静,他十指缓慢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那木偶夜缓缓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轰隆隆!
此时闪电划过,炸雷响起,在闪电照亮屋子的那一刹那,房间中的三人都动了起来。
木偶栩栩如生,阿庆,十指灵活如兔,木偶直冲那道身影而去,他的手掌出现了一把尖锥利刃,朝着他的心窝而去。
此招乃是杀招,利刃已在那人胸前两寸的的地方,下一秒便能将他戳穿,必死无疑。
另一边陈夜华剑指一夹,是一片黑色的羽毛,羽毛如同小刀一般同样的朝着那人的心窝而去。
砰!
两道清脆的声音先后响起,只见那人不知何时手持着一把撑开的折扇,折扇挡住了木偶的利刃,随即飞来的羽毛将利刃击飞。
小小的羽毛,轻盈快速似乎蕴含了磅礴的力量,击打利刃上就像一座小山撞击一般,将整个木偶都弹飞了,撞击在木墙上,发出咚隆的声音。
刹那间,阿庆鲤鱼打滚,翻身便站在了床前,紧接着手指微动,木偶便又朝那人飞驰而去。
“阿庆住手!”
夜华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木偶的利刃千钧一发的停留在那人脑袋一寸前。
若陈夜华再晚叫一声,利刃便穿透了那人的脑袋。
此时那人也渗出了一身冷汗。
“几年了,你那扇子还没扔啊。”
黑暗中他走到了阿庆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对着那道身影说道。
“哥,你认识他?”
阿庆随即收手疑惑的问,那木偶回到了他的身旁,就像仆人一般,而那原先露出的利刃也变为了手掌,十分的神奇。
“哈,如果没认错的话。”
陈夜华也不确定,随即点燃了油灯。这时那道身影的面容才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
那人一身蓝衣此时已被那鲜血染红,他有着一张俊俏的脸庞,双眸如星,脸色苍白。
即便如此那人的眉间依旧流散着一丝独有的英气。
“夜华兄?”
那人注视着两人片刻,才带着一丝疑虑说道。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般风采依旧啊。”
“咳咳,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遇见你。”
那人正是百里文成,他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苍白的脸颊夜浮现出一丝苦笑。
“阿庆,将药箱拿来。”
看着百里文成的模样,夜华对着身旁的阿庆说。
阿庆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却也是手指一动,便见那木偶的胸膛开口了一个洞,从中弹出了一个木箱。
看着那木偶,百里文成的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诧异,刚才他差点就死在了它的手里。
“眼中还是疗伤要紧。”
陈夜华奥秘箱子里拿出了几枚丹药,递给了他,百里文成也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接过了过去,服下了那几枚丹药,随即原地盘坐调息了起来。
此时的他依然是身受重伤,就算陈夜华别有用心,他也阻止不了。
一柱香之后,百里文成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眸,起身便要拜谢陈夜华。
“你我昔日也算是朋友,不必如此。”
陈夜华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了他的身躯,意式他坐下说。
“我也是初到这里,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了你。”
“哥,他就是百里文成,看模样也不厉害嘛,”
此时阿庆盯着百里文成不解的问道。
“你莫介意,他是我的弟弟,年龄还小。”
陈夜华瞪了一眼阿庆随即温和的对着百里文成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得话,他应该家臣百傀的后人吧。”
百里文成随意的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而是看着那尊似木非木非傀儡说道。
“哈,果然是瞒不过文成,阿庆的确是百傀的后人。”
“至我爷爷那一代起,陈家便不过问仙门之事了,十大家臣四散,他们中大多都隐世了,也有几个投靠了别的家门,只有百傀一族与我陈家代代相连。”
他微微一笑,却也并未隐瞒,这些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随即问道。
“文成,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唉,此事说来话长。”
百里文成闻言叹息了一句。
“不急,不急,慢慢说。”
陈夜华似乎来了兴趣,两人做到了桌上说道。
“唉,说起来还是我家的家事,我爷爷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则是我二叔。”
“父亲和大伯,都是天赋异禀的人,修行也相差无几,而在修行上两人渐渐出现了分歧。”
“我父亲注重杀仁,认为百里家的功法杀戮太重,需要以仁心而度之,大伯则偏向于杀伐,百里世家的功法,本就是在不断的厮杀中提升的,他认为只有杀戮才会使人强大。”
“或许是爷爷的选择将他拉入了深渊。”
十几年前,百里世家。
百里星渊卧房,门外站立着数十道身影,大门紧闭,屋外的气氛显得沉闷而悲凉他们的脸上都浮现悲痛的神色。
屋里,那张老旧精致木床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上面,他的气息微弱宛若流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床前跪立着两道身影,他们低着头,温热的泪水不知住的滴落在青色的木板上。
“轩儿,你心戾气太重,不适合掌家,若是给你百里家空召劫难,你也不要怪父亲,咳咳。”
“你弟弟他仁慈,过于仁慈则不足威震他人,所以百里家也需要你,不要怪爹。”
“爹,孩儿不怪你,孩儿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百里立轩满含泪水点着头说道。
两人哭着许久不见老头子说话,随即抬头望去,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爹!”
悲痛的声音,从两人的口中异口同声得响起,痛呼人传到屋外,外面的人们也都相继落泪。
之后的百里家很少在看到大伯的身影,他去到了边域厮杀数十年,而就在一年前才回到了百里世家。
“三个月前,我去找父亲,却看到大伯的长枪穿透了我父亲的胸膛,我与之发生了争执,却不是大伯的对手,被他打晕之后,便没有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流传出我杀了父亲的谣传。”
“为此百里家臣,四处寻找我的身影,整个山河郡也准进不准出。”
说着百里文成喝了一杯茶水,房间里变得安静了起来。
就连问题男孩阿庆也变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