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好像是很多种酒味混合出来,不浓却萦绕不去。被迷晕了头的女人,觉得这味道都变得一种魅力,恨不得醉倒在这个东方青年的怀里。只有个别的人闻到这味道后,心神一凛,知道这会儿宁静慵懒的漂亮青年,到底在之前不久做了多凶残的事。
这家地下赌场不属于雷欧,却和他有不小的关系。
司凰来这里是顺道放松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又能顺便做点别的事。
她不怕自己的样子被人认出来,更不怕传到雷欧的耳朵里。
正如她遇到车祸,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雷欧,相信今天她做的事,雷欧也肯定会想到她头上。
不是不可以嫁祸给其他人,只是司凰不打算嫁祸而已。
她就是要想雷欧知道,敢动她的人,她就敢动他!敢要她的命,她就敢拿他的命!
这一个个玩弄人命和走法律擦边球的上流人士,似乎高傲惯了,双标也养成本能,真以为自己能动别人,别人就不敢定自己了吗?
“嗨,口渴吗?”一个金发美女走到司凰的身旁,递给她一杯酒。
司凰接过她递过来的高脚杯,对金发美女勾起嘴角,“谢谢。”
在喝酒的时候,她的眼睛依旧在金发美女的脸上,能清晰的捕捉到女人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杯酒就好像是一个信号,让金发美女又向司凰靠近了几分,几乎和司凰紧贴在一块,美女压低的嗓音很性感,“不用谢,一个人太无聊了,也许你需要一个人陪伴一起玩?”
司凰不着痕迹的在美女伸手意图挽住她手的时候,把酒杯重新送进她手里,并站起来。
美女一时也分辨不出是巧合还是故意,直到司凰弯腰靠近她耳边,语调含着轻笑声,“我失陪一下,你先帮我玩。”湿热的气息,比红酒更滑腻醉人,“随便玩,输完了,我再赢回来。”
“哼。”金发美女似乎不满她说的话,转头瞪了她一眼。
只是蓝色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含水,连笑容都藏不住甜蜜,明眼人看得出来她心底里肯定兴奋又欣喜。
司凰微笑,抽身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柴亮看着司凰离开的身影,又看看正在独自玩老虎机的二少,心情有点说不出的微妙。
今天他已经决定了,以后不管司少做什么,他都不会再震惊。只不过,情绪和思绪这种东西还是没办法人为控制的。
他觉得今天的司少真的让自己刮目相看了,虽然二少什么都没说,但是柴亮知道,二少心里肯定也有想法的。
踢场子打人时,司少下手可半点不比二少温柔,见血后的样子,柴亮现在想想还觉得心里发麻。
虽然早就知道司少是个凶人,可真亲眼看他凶起来,那视觉冲击和想象总归不一样。
在见过凶残模样的司少后,二少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和司少相处,就说明司少的定位跟秦爷都差不多了——明知道是危险生物,依旧接近,没有隔开安全谨慎的距离。
可,就是这样一个凶人,转眼间又可以变身翩翩贵公子,行走在纸醉金迷的环境里,把女人迷得团团转,风流却不下流的写意姿态,不但让人看了讨厌不起来,柴亮还觉得很赏心悦目。
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柴亮每次想想,都觉得司凰这人既奇怪又神奇。
明明……
他家二少的身份地位年纪长相,才更适合做暗中姿态好不!
为什么司少在风流潇洒,被美女环绕,他家二少却在冷清清的打老虎机!?
这时窦文清看了柴亮一眼。
柴亮立即被窦二少的的眼神给冻醒了。
在窦二少无机质的眼神下,没胆子继续想这些有的没的。
窦文清伸出手,柴亮乖乖把游戏币放进他手里。
在单间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司凰走出洗手间,经过走廊转角。
一个纤细的身影脚步急促的走来,在转角转弯的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给压在墙壁上。
“啊。”女性的痛呼。
司凰压在对方肩膀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弱,一只手捏住女人的下巴,用不容抗拒的力气把她低垂的头抬起来。
这一眼看清女人的脸,让司凰冷锐的目光稍微一顿,然后压着她肩膀的力气也松开了。
“Z国人?”这样自言自语一句,司凰转身就走,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
只是她的衣服被人扯住,来自身后靠墙女人的声音响起,“司凰。”
司凰停下,回头看向她,“放手。”
女人没放,实际上看她的长相,用少女来形容也可以,因为眼前这个穿着兔女郎装束的Z国女人,长相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还没超过二十岁,五官细致,皮肤白嫩,看起来就更加的减龄了。
只不过她的眉宇间透出的英气,以及眼神的坚韧清明,让人一眼就明白这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少东家。”女孩没松手,再开口却是这样的称呼。她盯着司凰不放,“你的戏演得很好。”
在她的注视下,司凰轻笑了一声,“你跟踪我这么久,想尽办法接近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女孩的面色一变,“你知道?”
司凰摇头,“在地中海码头碰到安哥那时,你就在吧?后来在哈尔森学院,我都感觉到被人窥视。”眼神温和的看着女孩,“只是没有想到是你,小倪子。”
被叫破身份的阮倪轻微失措后,反而放心下来。
因为司凰还记得她,对她的态度还不错。
“你想不多也正常,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阮倪说。
这个转道不缺少人的经过,已经有几个人看向他们了。
“你跟我来。”阮倪拉着司凰想去没人的地方,却没有拉动。
司凰平静看着她。
阮倪咬了咬下唇,沉声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只是一个小忙。”司凰纠正她。
阮倪瞪她,“你怎么这么计较!”紧接她情绪一下低落,看起来非常脆弱,“你知道因为你,我遇到了多大的麻烦吗?家里都以为我被少东家看上了,结果少东家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成了一个笑话,也让阮家成了道上一个笑话,多少人落井下石,我就遭了多大的罪。”
这声音低低的,像是青苔上的潮水,有少女的脆弱又涩涩的哀怨,让人不禁就产生愧疚和怜惜。
司凰没有反应。
几秒后,阮倪眼里的伤感褪去,皱着眉头。
司凰才道:“说吧,你想我帮你什么?”
阮倪眨了下眼睛,一种少女的天真气息散发。
刚准备开口,一只手摸上她的头,一抬头就对上司凰一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眸,里面透着一点点柔和。
司凰说:“别跟我玩心计,我还是喜欢那个会跟我讨价还价的小倪子。”
阮倪心脏一顿,胸口生出又涩又闷的感觉来。
两年了,说起来不长不短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却发生了太多事,也物是人非。
两年前的司凰要靠假扮别人,才能救他的朋友,两年后却已经独当一面。
她自己呢?两年前受制于人,之后像丧家之犬的逃出国,到了今天已经快记不得眼前自己的样子,也不想去记得。
可是有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还记得她,跟她说喜欢以前那个她。
阮倪觉得讽刺可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心里则听明白了司凰的意思。
人家这是早把自己给看透了,不管是示弱装可怜都没用。
“你跟我来!”阮倪神色冷静,和刚刚的脆弱天真仿佛两个人。
司凰想了想:“我时间有限。”
“不用多久。”阮倪又瞪了她一眼,嘟囔道:“你对女人不是挺绅士温柔的吗?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小气!”
司凰没解释窦文清还在赌场里,总不好离开太久,本来是打算时间久的话,她就先给窦文清发条信息。
何况,阮倪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阮倪的时候,司凰就知道她是谁。
说起来,在司凰知道的那个时代里,黑道上最富有传奇性的几个新星,就属纣军和阮倪了。
只是这两位和她一样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纣军风光了一段时期死了,阮倪也是一样,由于司凰比他们活得稍微久一些,所以听过他们的事。
之所以会记住阮倪,还是因为阮倪起初和她的处境有点相似,一开始被她哥控制逼她联姻,中间发生了什么,司凰知道得不清楚,反正就是阮倪和他哥阮飞翰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到了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据司凰听说的内容是阮倪这个人工于心计,本身就是个执拗可怕的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后半生都在刀光剑影里挣扎,最后和整个阮家同归于尽,死得轰动。
当初听说这事时,对司凰是触动不小。
她们不认识,却都在挣扎,阮倪后半辈子过得黑暗辛苦又耀眼,结果付出她命把整个阮家带入了地狱。
她也在苦苦挣扎,用尽手段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心想能有一天送司智韩他们下地狱,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所以没有达到目的前,她不能放弃,不能轻易被折磨死。
只是,前世她失败了。